自觉,命必大等极陈当否。退而条陈:「陛下练兵以图恢复而将数易,是用将之道未至;择人以守郡国而守数易,是责实之方未尽。诸州长吏,倏来忽去,婺州四年易守者五,平江四年易守者四,甚至秀州一年而四易守,吏奸何由可察,民瘼何由可苏!」上善其言,为革二弊。江、湖旱,请捐南库钱二十万代民输,上嘉之。

  兼侍讲,兼中书舍人。未几,辞直学士院,从之。张说再除签书枢密院,给事中莫济封还录黄,必大奏曰:「昨举朝以为不可,陛下亦自知其误而止之矣。曾未周岁,此命复出。贵戚预政,公私两失,臣不敢具草。」上批:「王严疾速撰入。济、必大予宫观,日下出国门。」说露章荐济、必大,于是济除温州,必大除建宁府。济被命即出,必大至丰城称疾而归,济闻之大悔。必大三请祠,以此名益重。

  久之,除敷文阁待制兼侍读、兼权兵部侍郎、兼直学士院。上劳之曰:「卿不迎合,无附丽,朕所倚重。」除兵部侍郎,寻兼太子詹事。奏言:「太宗储才为真宗、仁宗之用,仁宗储才为治平、元祐之用。自章、蔡沮士气,卒致裔夷之祸。秦桧忌刻,逐人才,流弊至今。愿陛下储才于闲暇之日。」

  上日御球场,必大曰:「固知陛下不忘阅武,然太祖二百年天下,属在圣躬,愿自爱。」上改容曰:「卿言甚忠,得非虞衔橛之变乎?正以仇耻未雪,不欲自逸尔。」升兼侍读,改吏部侍郎,除翰林学士。

  久雨,奏请减后宫给使,宽浙郡积逋,命省部议优恤。内直宣引,论:「金星近前星,武士击球,太子亦与,臣甚危之。」上俾语太子,必大曰:「太子人子也,陛下命以驱驰,臣安敢劝以违命,陛下勿命之可也。」

  乞归,弗许。上欲召人与之分职,因问:「吕祖谦能文否?」对曰:「祖谦涵养久,知典故,不但文字之工。」除礼部尚书兼翰林学士,进吏部兼承旨。诏礼官议明堂典礼,必大定圜丘合宫互举之议。被旨撰《选德殿记》及《皇朝文鉴序》。必大在翰苑几六年,制命温雅,周尽事情,为一时词臣之冠。或言其再入也,实曾觌所荐,而必大不知。

  除参知政事,上曰:「执政于宰相,固当和而不同。前此宰相议事,执政更无语,何也?」必大曰:「大臣自应互相可否。自秦桧当国,执政不敢措一辞,后遂以为当然。陛下虚心无我,大臣乃欲自是乎?惟小事不敢有隐,则大事何由蔽欺。」上深然之。久旱,手诏求言。宰相谓此诏一下,州郡皆乞振济,何以应之,约必大同奏。必大曰:「上欲通下情,而吾侪阻隔之,何以塞公论。」

  有介椒房之援求为郎者,上俾谕给舍缴驳,必大曰:「台谏、给舍与三省相维持,岂可谕意?不从失体,从则坏法。命下之日,臣等自当执奏。」上喜曰:「肯如此任怨耶?」必大曰:「当予而不予则有怨,不当予而不予,何怨之有!」上曰:「此任责,非任怨也。」除知枢密院。上曰:「每见宰相不能处之事,卿以数语决之,三省本未可辍卿也。」

  山阳旧屯军八千,雷世方乞止差镇江一军五千,必大曰:「山阳控扼清河口,若今减而后增,必致敌疑。扬州武锋军本屯山阳者,不若岁拨三千,与镇江五千同戍。」郭杲请移荆南军万二千永屯襄阳,必大言:「襄阳固要地,江陵亦江北喉襟。」于是留二千人。上谕以「金既还上京,且分诸子出镇,将若何?」必大言:「敌恫疑虚喝,正恐我先动。当镇之以静,惟边将不可不精择。」

  拜枢密使。上曰:「若有边事,宣抚使惟卿可,他人不能也。」上诸军升差籍,时点召一二察能否,主帅悚激,无敢容私。创诸军点试法,其在外解发而亲阅之。池州李忠孝自言正将二人不能开弓,乞罢军。上曰:「此枢使措置之效也。」金州谋帅,必大曰:「与其私举,不若明扬。」令侍从、管军荐举。或传大石林牙将加兵于金,忽鲁大王分据上京,边臣结约夏国。必大皆屏不省,劝上持重,勿轻动。既而所传果妄。上曰:「卿真有先见之明。」

  淳熙十四年二月,拜右丞相。首奏:「今内外晏然,殆将二纪,此正可惧之时,当思经远之计,不可纷更欲速。」秀州乞减大军总制钱二万,吏请勘当,必大曰:「此岂勘当时耶?」立蠲之。封事多言大臣同异,必大曰:「各尽所见,归于一是,岂可尚同?陛下复祖宗旧制,命三省覆奏而后行,正欲上下相维,非止奉行文书也。」

  高宗升遐,议用显仁例,遣三使诣金。必大谓:「今昔事殊,不当畏敌曲徇。」止之。贺正使至,或请权易淡黄袍御殿受书,必大执不可,遂为缟素服,就帷幄引见。十五年,思陵发引,援熙陵吕端故事,请行,乃摄太傅,为山陵使。明堂加恩,封济国公。

  十一月,留身乞去,上奖劳再三。忽宣谕:「比年病倦,欲传位太子,须卿且留。」必大言:「圣体康宁,止因孝思稍过,何遽至倦勤。」上曰:「礼莫大于事宗庙,而孟飨多以病分诣;孝莫重于执丧,而不得自至德寿宫。欲不退休,得乎?朕方以此委卿。」必大泣而退。十二月壬申,密赐绍兴传位亲札。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