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正,帝曰:「朕将自用之。」遂除左司谏。给事中胡安国以论事不合罢,表臣上疏留之。前宰相朱胜非同都督江、淮军马,表臣力言都督不可罢。除侍读,又累疏争之,不听,遂罢。表臣送吏部。授台州黄岩丞,寻除提点浙西刑狱,召为秘书少监,同修《哲宗实录》。

  帝如建康,诏表臣兼留司参议官,除中书舍人、给事中、兵部侍郎。建、崇二国公就外傅,兼翊善。帝曰:「二国公诵习甚进,卿力也。」徙礼部侍郎,迁吏部尚书兼翰林学士。时秦桧欲使使金议地界,指政事堂曰:「归来可坐此。」表臣不答。又以议大礼忤意,罢去。

  俄起知婺州。会大水,发常平米振贷之,然后以闻,郡人德之。课最,除敷文阁待制。三岁请祠,进直学士,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家居数年,卒,年六十七。

  表臣晚号湛然居士,自奉无异布衣时,乡论推其清约。

  王居正,字刚中,扬州人。少嗜学,工文辞。入太学,时习《新经》、《字说》者,主司辄置高选,居正语人曰:「穷达自有时,心之是非,可改邪?」流落十余年,司业黄齐得其文,曰:「王佐才也。」及同知贡举,欲擢为首,以风多士,他考官持之,置次选。调饶州安仁丞、荆州教授,皆不赴。大名、镇江两帅交辟教授府学,亦不就。

  范宗尹荐于朝,召至,谓宗尹曰:「时危如此,公不极所学,拔元元涂炭中,尚谁待?居正避寇阳羡山间,勉出见公,一道此意尔。」宗尹愧谢。入对,奏:「昔人有云:'君以为难,易将至矣。'今日之事,朝廷皆曰难,则当有易为之理。然国势日弱,敌气日骄,何邪?盖昔人于难者勉强为之,今以为难,不复有所为,以俟天意自回,强敌自毙也。宣和末,以为难者十五六,至靖康与宣和孰难?靖康末,以为难者十八九,至建炎与靖康孰难?由此而言,今日虽难于前日,安知他日不难于今日?盖宣和以为难,故有靖康之祸;靖康以为难,故有今日之忧。今而亦云,臣有所不忍闻。」高宗嘉之,谕宗尹曰:「如王居正人才,岁月间得一人亦幸矣。」

  除太常博士,迁礼部员外郎。建议合祭天地于明堂,请奉太祖、太宗配,宗尹是之,议遂定,天地复合祭。侍御史沈与求劾宗尹,因及居正,宗尹去,居正乞补外,不许。抚州守高卫言甘露降于州之祥符观,为图以献。居正论今日恐非天降祥瑞之时,却其图。

  试太常少卿兼修政局参议,迁起居郎。帝方乡规谏,居正次前世听纳事为《集谏》十五卷,以广帝意。诏以时务访群臣,居正献疏数千言,论省费尤切,曰:「宋兴百七十三年矣,所行多弥文之事。今陛下所至曰行在,于一日二日少驻跸之顷,欲尽为向者百七十三年之事,非所谓知变也。夫不知随时以省事,而乃随事以省费,故今日例有减半之说,究其实未始不重费。愿诏大臣计百事之实而论定之,苟非御寇备敌,任贤使能,振恤百姓,一切姑置,则费省而国裕。」

  居正素与秦桧善,桧为执政,与居正论天下事甚锐,既相,所言皆不酬。居正疾其诡,见帝言曰:「秦桧尝语臣:'中国人惟当着衣啖饭,共图中兴。'臣心服其言。又自谓'使桧为相数月,必耸动天下。'今为相施设止是,愿陛下以臣所闻问桧。」桧衔之,出居正知婺州。州贡罗,旧制岁万匹,崇宁后增五倍,建炎中减为二万。至是,主计者请复崇宁之数,居正力言于朝,户部督趣愈峻,居正置檄不行,语其属曰:「吾愿身坐,不以累诸君。」呼吏为文书付之曰:「即有谴,以此自解。」复手疏「五不可」以闻。诏如建炎中数。漕司市御炭,须胡桃文、鹁鸽色者,居正曰:「民以炭自业者,率居山谷,安知所谓胡桃文、鹁鸽色耶?」入朝以闻,诏止之。

  召为太常少卿,迁起居舍人兼权中书舍人、史馆修撰。帝欲迁赵令TM大中大夫,居正奏:「官非侍从不可转,此祖宗法,若令TM以庶官得迁,则宗室为承宣者,不旋踵求为节度,何以却之?」遂寝其命。上书人陈东、欧阳澈已赠官,居正乞重贬黄潜善、汪伯彦,以彰二子杀身成仁之美。大将张俊遣卒至彭泽,卒故县吏,怙俊势侵辱令,令郭彦恭械之,俊诉于朝,帝为罢彦恭。居正言:「彦恭不畏强御,无可罪。」俊又乞免徭役,居正言:「兵兴以来,士大夫及勋戚家赋役与编户均,盖欲贵贱上下,共济国事,以宽民力,俊反不能体此乎?」和州请蠲进奉大礼绢,居正言:「大礼进奉,乃臣子享上之诚,初非朝廷取于百姓之物,若察民力无所从出,不能预降旨蠲之,至使州县自陈,已为非是,乞速如所请。」除目有自中出者,居正奏:「近习请托,进拟不自朝廷,所系非轻。」因录皇佑诏书以进。帝皆嘉纳。

  兼权直学士院,又除兵部侍郎。入对,以所论王安石父子之言不合于道者,裒得四十二篇,名曰《辨学》,上之。又曰:「陛下恶安石之学,尝于圣心灼见,其弊安在?」帝曰:「安石之学,杂以伯道,欲效商鞅富国强兵,今日之祸,人徒知蔡京、王黼之罪,而不知生于安石。」居正曰:「安石得罪万世者不止此。」因陈安石释经无父无君者。帝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