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之序。谥忠襄。

  子五人,汝虞知桃源县,汝士朝奉大夫、知黄州,汝工知昌化军。

  韩公裔,字子扆,开封人。初以三馆吏补官,掌韦贤妃阁笺奏,寻充康王府内知客。金兵犯京,王出使,公裔从行。渡河,将官刘浩、吴湛私斗,公裔谕之乃解。次磁州,军民戕奉使王云,随王车入州廨,公裔复谕退之。王之将南也,与公裔谋,间道潜师夜起,迟明至相,磁人无知者,自是亲爱愈笃。及兵退,张邦昌遣人同王舅韦渊来献传国玺。时渊自称伪官,议者又谓邦昌不可信,王怒将诛渊,公裔曰:「神器自归,天命也。」王遂受玺,命公裔掌之。公裔力救渊,释其罪。

  元祐后诏王入承大统,府僚谓金兵尚近,宜屯彭城。公裔言:「国家肇基睢阳,王亦宜于睢阳受命。」时前军已发,将趋彭城,会天大雷电,不能前,王异之,夜半抗声语公裔曰:「明日如睢阳,决矣。」既即帝位,公裔累迁武功大夫、贵州防御使。

  后以事忤黄潜善,适帝幸维扬,公裔丐去,潜善以为避事,遂降三官,送吏部。帝幸越,念其旧劳,召复故官、干办皇城司,仍带御器械,累迁至广州观察使、提举佑神观。

  公裔给事藩邸三十余年,恩宠优厚,每置酒慈宁宫,必召公裔。会修《玉牒》,元帅府事多放佚,秦桧以公裔帅府旧人,奏令修书官就质其事。俄除保康军承宣使,桧疑其舍己而求于帝,衔之。右谏议大夫汪勃希桧意,劾罢公裔,遂与外祠,在外居住,而帝眷之不衰。

  桧死,即复提举佑神观,赐第和宁门西,帝曰:「朕与东朝欲常见卿,故以自近耳。」升华容军节度使,寻致仕。后华容军复为岳阳军,公裔遂换岳阳军节度使。高宗既内禅,尝与孝宗语其忠劳,因诏所居郡善视之。乾道二年卒,年七十五,赠太尉,谥恭荣,官其亲族八人。高宗赐金帛甚厚。

  公裔律身稍谨,不植势,不市恩,又敢与黄潜善、秦桧异,斯亦足取云。

  论曰:章谊有蹇谔之节,肖胄席父祖之荫,二人多所论建,奉使不辱,亦可取矣。陈公辅得谏臣之体,其劾蔡京、王黼之党,论吴敏、李纲之隙,是矣。然既辨安石学术之害,而不尚程颐之学,何邪?张PE斥蔡京之祸,荐杨时之贤,其趣操正矣,况平寇有术,而不自以为功乎?松年鄙秦桧而不交,知命通方,固不易得。而曹勋崎岖兵间,稍著劳效,然金人入侵之计已决,犹曰邻国恭顺无他,何其见几之不早邪?若李稙、韩公裔早著忠荩,为天子故人,能与黄潜善、秦桧为异,闭门不出,待时而动,斯亦知所向方者哉!
 
 



 

列传第一百三十九
 
  ○何铸王次翁范同杨愿楼炤勾龙如渊薛弼罗汝楫子愿附萧振

  何铸,字伯寿,余杭人。登政和五年进士第,历官州县,入为诸王宫大小学教授、秘书郎。御史中丞廖刚荐铸操履劲正,可备拾遗补阙之选。即命对。铸首陈:「动天之德莫大于孝,感物之道莫过于诚。诚孝既至,则归梓宫于陵寝,奉两宫于魏阙,绍大业,复境土,又何难焉。」帝嘉纳之。

  拜监察御史,寻迁殿中侍御史。上疏论:「士大夫心术不正,徇虚以掠名,托名以规利。言不由中而首尾向背,行险自售而设意相倾者,为事君之失。怀险戏之谋,行刻薄之政,轻儇不庄,慢易无礼者,为行己之失。乞大明好恶,申饬中外,各务正其心术,毋或欺诞。」盖有所指也。时迁温州诸宫殿神像于湖州,有司迎奉,所过骚然。铸言:「孝莫大于宁神,宁神莫大于得四海之欢心。浙东旱荒,若加勤动,恐道路怨咨。乞务从简约,不得过为骚扰。」疏奏,其事遂已。擢右谏议大夫。论:「中兴之功,在于立志,天下之事济与否,在于思与不思。愿陛下事无大小,精思熟虑,求其至当而行。如是,则事无过举矣。」寻拜御史中丞。

  先是,秦桧力主和议,大将岳飞有战功,金人所深忌,桧恶其异己,欲除之,胁飞故将王贵上变,逮飞系大理狱,先命铸鞫之。铸引飞至庭,诘其反状。飞袒而示之背,背有旧涅「尽忠报国」四大字,深入肤理。既而阅实俱无验,铸察其冤,白之桧。桧不悦曰:「此上意也。」铸曰:「铸岂区区为一岳飞者,强敌未灭,无故戮一大将,失士卒心,非社稷之长计。」桧语塞,改命万俟卨。飞死狱中,子云斩于市。

  桧衔铸。时金遣萧毅、邢具瞻来议事,桧言:「先帝梓宫未反,太后銮舆尚迁朔方,非大臣不可祈请。」乃以铸为端明殿学士、签书枢密院事为报谢使。铸曰:「是行犹颜真卿使李希烈也,然君命不可辞。」既返命,桧讽万俟卨使论铸私岳飞为不反,欲窜诸岭表,帝不从,止谪徽州。

  时有使金者还,言金人问铸安在,曾用否。于是复使知温州。未几,以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兼侍读,召赴行在,力辞。乃再遣使金,使事秘而不传。既归报,帝复许以大用,又力请祠,除资政殿学士、知徽州。居数月,提举江州太平兴国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