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米一项,通计二百六十五万石。止以绍兴六年朝廷取会官兵数,计六万八千四百四十九人,决无一年用二百六十五万石米之理。数内官员一万一千七员,军兵五万七百四十九人,官员之数比军兵之数约计六分之一。军兵请给钱比官员请给不及十分之一,即是冗滥在官员,不在军兵也。计司虽知冗滥,力不能裁节之,虽是宽剩,亦未敢除减,此朝廷不可不知也。

  蜀人所苦甚者,籴买、般运也。盖籴买不科敷则不能集其事,苟科敷则不能无扰;般运事稍缓则船户独受其弊,急则税户皆被其害。欲省漕运莫如屯田,汉中之地约收二十五万余石,若将一半充不系水运去处岁计米,以一半对减川路籴买、般发岁计米,亦可少宽民力。兼臣已委官于兴元、洋州就籴夏麦五十万石,岷州欲就籴二十万石,兼用营田所收一半之数十二万石,三项共计五十七万石。每年水运应付阆、利州以东计米五十八万石,若得此三项,可尽数免川路籴买、般运,此乃恤民之实惠,守边之良策也。

  降诏奖谕,以与吴玠不合,与祠。

  九年,金人归我三京,命迨为京畿都转运使。孟庾时为权东京留守,潜通北使。迨察其隐微,庾不能平,讼于朝,且使人告迨曰:「北人以兵至矣。」迨曰:「吾家食国家禄二百年,荷陛下重任,万死不足报。吾老矣,岂能下穹庐之拜乎?首可断而膝不可屈也。如果然,吾将极骂以死。」告者悚然而去。降圣节,庾失于行礼,为迨所持,庾自劾,迨因此求罢去,乃落职与祠归,而庾以京师降于金人。

  迨寻复龙图阁待制、知洪州。十六年,以疾丐祠。十八年卒。

  赵开,字应祥,普州安居人。登元符三年进士第。大观二年,权辟NU正。用举者改秩,即尽室如京师,买田尉氏,与四方贤俊游,因诇知天下利病所当罢行者。如是七年,慨然有通变救弊志。

  宣和初,除礼制局校正检阅官。数月局罢,出知鄢陵县。七年,除讲议司检详官。开善心计,自检详罢,除成都路转运判官,遂奏罢宣和六年所增上供认额纲布十万匹,减绵州下户支移利州水脚钱十分之三,又减蒲江六井元符至宣和所增盐额,列其次第,谓之「鼠尾帐」,揭示乡户岁时所当输折科等实数,俾人人具晓,乡胥不得隐匿窜寄。

  尝言:「财利之源当出于一,祖宗朝天下财计尽归三司,诸道利源各归漕计,故官省事理。并废以还,漕司则利害可以参究,而无牵掣窒碍之患矣。」因指陈榷茶、买马五害,大略谓:「黎州买马,嘉祐岁额才二千一百余。自置司榷茶,岁额四千,且获马兵逾千人,犹不足用,多费衣粮,为一害。嘉祐以银绢博马,价皆有定。今长吏旁缘为奸,不时归货,以空券给夷人,使待资次,夷人怨恨,必生边患,为二害。初置司榷茶,借本钱于转运司五十二万缗,于常平司二十余万缗。自熙宁至今几六十年,旧所借不偿一文,而岁借乃准初数,为三害。榷茶之初,预俵茶户本钱,寻于数外更增和买,或遂抑预俵钱充和买,茶户坐是破产,而官买岁增。茶日滥杂,官茶既不堪食,则私贩公行,刑不能禁,为四害。承平时,蜀茶之入秦者十几八九,犹患积压难售。今关、陇悉遭焚荡,仍拘旧额,竟何所用?茶兵官吏坐縻衣粮,未免科配州县,为五害。请依嘉祐故事,尽罢榷茶,仍令转运司买马,即五害并去,而边患不生。如谓榷茶未可遽罢,亦宜并归转运司,痛减额以苏茶户,轻立价以惠茶商,如此则私贩必衰,盗贼消弭,本钱既常在,而息钱自足。」

  朝廷是其言,即擢开都大提举川、陕茶马事,使推行之。时建炎二年也。于是大更茶马之法,官买官卖茶并罢,参酌政和二年东京都茶务所创条约,印给茶引,使茶商执引与茶户自相贸易。改成都旧买卖茶场为合同场买引所,仍于合同场置茶市,交易者必由市,引与茶必相随。茶户十或十五共为一保,并籍定茶铺姓名,互察影带贩鬻者。凡买茶引,每一斤春为钱七十,夏五十,旧所输市例头子钱并依旧。茶所过每一斤征一钱,住征一钱半。其合同场监官除验引、秤茶、封记、发放外,无得干预茶商、茶户交易事。

  旧制买马及三千匹者转一官,比但以所买数推赏,往往有一任转数官者。开奏:「请推赏必以马到京实收数为格,或死于道,黜降有差。」比及四年冬,茶引收息至一百七十余万缗,买马乃逾二万匹。

  张浚以知枢密院宣抚川蜀,素知开善理财,即承制以开兼宣抚处置使司随军转运使,专一总领四川财赋。开见浚曰:「蜀之民力尽矣,锱铢不可加,独榷货稍存赢余,而贪猾认为己有,互相隐匿。惟不恤怨詈,断而敢行,庶可救一时之急。」

  浚锐意兴复,委任不疑,于是大变酒法,自成都始。先罢公使卖供给酒,即旧扑买坊场所置隔槽,设官主之,曲与酿具官悉自买,听酿户各以米赴官场自酿,凡一石米输三千,并头子杂用等二十二。其酿之多寡,惟钱是视,不限数也。明年,遂遍四路行其法。又法成都府法,于秦州置钱引务,兴州鼓铸铜钱,官卖银绢,听民以钱引或铜钱买之。凡民钱当入官者,并听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