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潦易集,居人浮板以济。应询增堤防为长衢,浚其旁以泄流,民利赖之。为河北沿边安抚使。徽宗以归信、容城两县弓手为契丹所惮,欲增为千人,或恐生事,应询曰:「吾欲备他盗,彼安能禁我?」卒增之。

  知雄州,朝廷多取西夏地,契丹以姻娅为言,遣使乞还之,不得,拥兵并塞,中外恫疑。应询曰:「是特为虚声吓我耳。愿治兵积粟示有备,彼将闻风自戢。」明年,果还兵。复遣其相臣萧保先、牛温舒来请,诏应询逆于境。既至,帝遣问所以来,应询对:「愿固守前议。」寻兼高阳关路钤辖。

  边人捕得北盗吕忏儿,契丹谓略执平民,有诏使纵释。应询言:「吾知执盗耳,因其求而遂与之,是示以怯也。」不与。遂质我民,固索之。应询以违诏贬秩,再迁洋州观察使。入提举万寿观。馆契丹使,当赐柑而贡未至,有司代以他物,使不受,庆询以言折之,乃下拜。复为定州、真定、大名副都总管。卒,年六十三,赠昭化军节度使,谥曰康理。

  赵隆,字子渐,秦州成纪人。以勇敢应募,从王韶取熙河。大将姚麟出战,被重创,谓曰:「吾渴欲死,得水尚可活。」时已暮,有泉近贼营,隆独身潜往,渍衣泉中。贼觉,隆且斗且行,得归,持衣裂水以饮麟,麟乃苏。又从李宪破西市。师讨鬼章,外河诸羌皆以兵应之。隆率众先至,斧其桥,鬼章失援,乃成擒。

  为泾原将,战平夏川,功最多。崇宁中,钤辖熙河兵,将前军出邈川,预复鄯、廓。夏人寇泾原,诏熙河深入分其兵,无令专乡东方。师至铁山,隆先登,士皆殊死战,夏人解去。召诣阙,徽宗慰劳之曰:「铁山之战,卿力也。」

  童贯与论燕云事,隆极言不可。贯曰:「君能共此,当有殊拜。」隆曰:「隆武夫,岂敢干赏以败祖宗二百年之好?异时起衅,万死不足谢责。」贯知不可夺,白以知西宁州,充陇右都护。羌豪信服,十二种户三万六千,愿屯内地。

  帅刘法西讨,隆以奇兵袭羌,羌溃,城震武。迁温州防御使,龙神卫、捧日天武都指挥使,仍为本道马步副都总管。卒,赠镇潼军节度使,命词臣制碑,帝篆额曰「旌忠」。

  论曰:有国家者不可忘武备,故高祖以马上得天下,而犹有「安得猛士守四方」之叹。然所贵为将领者,非取其武勇而已也,必忠以为主,智以为本,勇以为用,及其成功,虽有小大之殊,俱足以尊主庇民也。苗授策篯南之不可城,履不肯讨阿章,永清不以地与敌,文郁抚纳香崖,绍能之忠勇,珍之忠朴好义,光祖、应询明于料敌,守约及整御众严明,斌、浩之善战,岩、恩之善射,阒之出则先登,入则殿后,其材虽殊,其可以任奔走御侮之责于四境则一也。成以捍卫边陲,服勤致死,明诏褒饬,庙食一方,宜哉。君万挟诬报怨,赡狡谲喜功,国有常罚,父子谪死,亦宜也。诜首取燕,终变其说,既黜旋复,为失刑矣。至若仲武败则引咎责己,胜则不自言功,隆不敢启衅干赏,蕴甘分而辞荣,有士君子之行焉,尤武士之所难能也。
 
 



 

列传第一百一十
 
  ○赵挺之张商英兄唐英刘正夫何执中郑居中张康国朱谔刘逵林摅管师仁侯蒙

  赵挺之,字正夫,密州诸城人。进士上第。熙宁建学,选教授登、棣二州,通判德州。哲宗即位,赐士卒缗钱,郡守贪耄不时给,卒怒噪,持白梃突入府。守趋避,左右尽走。挺之坐堂上,呼问状,立发库钱,而治其为首者,众即定。魏境河屡决,议者欲徙宗城县。转运使檄挺之往视,挺之云:「县距高原千岁矣,水未尝犯。今所迁不如旧,必为民害。」使者卒徙之,财二年,河果坏新城,漂居民略尽。

  召试馆职,为秘阁校理,迁监察御史。初,挺之在德州,希意行市易法。黄庭坚监德安镇,谓镇小民贫,不堪诛求。及召试,苏轼曰:「挺之聚敛小人,学行无取,岂堪此选。」至是,劾奏轼草麻有云「民亦劳止」,以为诽谤先帝。既而坐不论蔡确,通判徐州,俄知楚州。

  入为国子司业,历太常少卿,权吏部侍郎,除中书舍人、给事中。使辽,辽主尝有疾,不亲宴,使近臣即馆享客。比岁享乃在客省,与诸国等,挺之始争正其礼。

  徽宗立,为礼部侍郎。哲宗祔庙,议迁宣祖,挺之言:「上于哲宗兄弟,同一世;宣祖未当迁。」从之。拜御史中丞,为钦圣后陵仪仗使。曾布以使事联职,知禁中密指,谕使建议绍述,于是挺之排击元祐诸人不遗力。由吏部尚书拜右丞,进左丞、中书门下侍郎。时蔡京独相,帝谋置右辅,京力荐挺之,遂拜尚书右仆射。

  既相,与京争雄,屡陈其奸恶,且请去位避之。以观文殿大学士、中太一宫使留京师。乞归青州,将入辞,会彗星见,帝默思咎徵,尽除京诸蠹法,罢京,召见挺之曰:「京所为,一如卿言。」加挺之特进,仍为右仆射。京在崇宁初,首兴边事,用兵连年不息。帝临朝,语大臣曰:「朝廷不可与四夷生隙,隙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