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安石狷狭少容。必欲求贤相,吕公著、司马光、韩维其人也。」凡四问,皆以此对。及安石当国,更法度,固数议事不合;青苗法出,又极陈其不便。及韩琦疏至,神宗感动,谓固曰:「朕熟计之,诚不便。」固出语执政曰:「及上有意,宜亟图之,以福天下。」既而竟从安石。固复领银台司。

  孔文仲对制策忤时政,报罢。固言:「陛下以名求士,而士以实应,今反过之,何哉?今谓文仲之言以惑天下,臣恐天下不惑文仲之言,以文仲之黜为惑也。」胡宗愈坐言事逐,苏颂、陈荐以论李定罢,固皆引谊争之。

  时议尊僖祖为始祖,固议曰:「汉高以得天下与商、周异,故太上皇不得为始封;光武中兴,不敢祖舂陵而祖高帝。宋有天下,传之万世,太祖功也,不当替其祀;请以为始祖,而为僖祖别立庙。禘祫之日,奉其祧主东向以伸其尊,合所谓祖以孙尊、孙以祖屈之意。」韩琦见而叹曰:「孙公此议,足以不朽矣。」

  加龙图阁直学士、知真定府。辽人盗耕解子平地,岁且久,吏争弗能还。固微得其要领,折愧之,正疆地二百里。熙宁末,以枢密直学士知开封府。元丰初,同知枢密院事。时征安南,建顺州,其地瘴疠不堪守,固请弃之,内徙者二万户。

  谍者告夏人幽其主,神宗欲西讨,固数言举兵易,解祸难。神宗曰:「夏有衅不取,则为辽人所有,不可失也。」固曰:「必不得已,请声其罪薄伐之,分裂其地,使其酋长自守焉。」神宗笑曰:「此真郦生之说尔。」时执政有言便当直度河,不可留行。固曰:「然则孰为陛下任此者?」神宗曰:「朕已属李宪。」固曰:「伐国,大事也,岂可使宦官为之!今陛下任李宪,则士大夫孰肯为用乎?」神宗不悦。他日,固又曰:「今五路进师而无大帅,就使成功,兵必为乱。」神宗曰:「大帅诚难其人。」吕公著曰:「既无其人,曷若已之。」固曰:「公著言是也。」初议五路入讨,会于灵州,李宪由熙河入,辄不赴灵州,乃自开兰、会,欲以弭责。固曰:「兵法期而后至者斩。今诸路皆进,而宪独不行,虽得兰、会,罪不可赦。」神宗不听,其后师果无功。神宗曰:「朕始以孙固言为迂,今悔无及矣。」

  改太中大夫、枢密副使,进知院事,以疾避位,拜观文殿学士、知河阳,寻提举嵩山崇福宫。哲宗即位,以正议大夫知河南府,徙郑州。元祐二年,召除侍读、提举中太一宫,遂拜门下侍郎。哲宗与太皇太后矜其年高,每朝会豫节拜仪,听休于幄次。固数乞骸骨,太皇太后曰:「卿,先帝在东宫时旧臣。今帝新听政,勉留辅导;或体中未安,取文书于家治之可也。」固感激,强起视事,复知枢密院事,累官右光禄大夫。五年,卒,年七十五。哲宗、太皇太后皆出声泣。时文彦博致仕归洛,将宴饯崇政殿,以固在殡,罢之。辍视朝二日,赠开府仪同三司,谥曰温靖。

  固宅心诚粹,不喜矫亢,与人居久而益信,故更历夷险,而不为人所疾害。尝曰:「人当以圣贤为师,一节之士,不足学也。」又曰:「以爱亲之心爱其君,则无不尽矣。」司马光退处,固每劝神宗召归;及光为陈州,过郑,固与论天下大事至数十,曰:「公行且相,宜视先后缓急审处之。」傅尧俞铭其墓曰:「司马公之清节,孙公之淳德,盖所谓不言而信者也。」世以为确论。绍圣时夺遗泽,元符二年,夺所赠官,列元祐党籍。政和中,徽宗以固尝为神宗宫僚,特出籍,悉还所夺。

  赵瞻,字大观,其先亳州永城人。父刚,太子宾客,徙凤翔之盩厔。瞻举进士第,调孟州司户参军,移万泉令。捐圭田修学宫,士自远而至。改知夏县,作八监堂,书古贤令长治迹以自监。又以秘书丞知永昌县,筑六堰灌田,岁省科敛数十万,水讼咸息,民以比召、杜。升太常博士,知威州。瞻以威、茂杂群獠,险而难守,不若合之而建郡于汶川,条著其详,为《西山别录》。后熙宁中,朝廷经理西南,就瞻取其书考焉。

  迁尚书屯田员外郎。英宗治平初,自都官员外郎除侍御史。上疏曰:「英断独化,人主至权也。审至权者,当主以天下之大公,揆以天下之正论,如是而后权可一也。若夫积久之敝,陛下其思焉。刑赏施设之失,可革则革;号令言动之过,可止则止。辅相赖其用,宜责其效;台谏知其才,宜信其说。兵柄宜削诸宦官,边议宜付诸宿将。盖权不可矫而为也,以从天下之望耳。」英宗称善。

  久之,诏遣内侍王昭明等四人为陕西诸路钤辖,招抚诸部。瞻以唐用宦者为观军容、宣慰等使,后世以为至戒,宜追还内侍,责成守臣,章三上,言甚激切。会文彦博、孙沔经略西夏,别遣冯京安抚诸路,瞻又请罢京使,专委宿将。夏人入侵王官,庆帅孙长卿不能御,加长卿集贤院学士,瞻言长卿当黜不宜赏,赏罚倒置。京东盗贼数起,瞻请易置曹、濮守臣之不才者,未报。乃求退,力言追还昭明等,英宗改容,纳其言。

  二年秋,京师大水,诏百官言事,多留中,瞻请「悉出章疏,付两省详择以闻」,从之。时议追崇濮安懿王,瞻引汉师丹、董宏事,谓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