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取横山,自汝遮残井迤逦进筑,不求近功。

  既而钟傅城安西,王文郁亦用事,章惇、曾布主之,大忠议不合;又乞以所进职为大防量移,惇、布陈其所言与元祐时异,徙知同州,旋降待制致仕。卒,诏复学士官,佐其葬。

  大钧字和叔。父蕡,六子,其五登科,大钧第三子也。中乙科,调秦州右司理参军,监延州折博务。改光禄寺丞、知三原县。请代蕡入蜀,移巴西县。蕡致仕,大钧亦移疾不行。

  韩绛宣抚陕西、河东,辟书写机密文字。府罢,移知候官县,故相曾公亮镇京兆,荐知泾阳县,皆不赴。丁外艰,家居讲道。数年,起为诸王宫教授。求监凤翔船务,制改宣义郎。

  会伐西夏,鄜延转运司檄为从事。既出塞,转运使李稷馈饷不继,欲还安定取粮,使大钧请于种谔。谔曰:「吾受命将兵,安知粮道!万一不继,召稷来,与一剑耳。」大钧性刚直,即曰:「朝廷出师,去塞未远,遂斩转运使,无君父乎?」谔意折,强谓大钧曰:「君欲以此报稷,先稷受祸矣!」大钧怒曰:「公将以此言见恐邪?吾委身事主,死无所辞,正恐公过耳。」谔见其直,乃好谓曰:「子乃尔邪?今听汝矣!」始许稷还。是时,微大钧盛气诮谔,稷且不免。未几,道得疾,卒,年五十二。

  大钧从张载学,能守其师说而践履之。居父丧,衰麻葬祭,一本于礼。后乃行于冠昏、膳饮、庆吊之间,节文粲然可观,关中化之。尤喜讲明井田兵制,谓治道必自此始,悉撰次为图籍,可见于用。虽皆本于载,而能自信力行,载每叹其勇为不可及。

  大临字与叔。学于程颐,与谢良佐、游酢、杨时在程门,号「四先生」。通《六经》,尤邃于《礼》。每欲掇习三代遗文旧制,令可行,不为空言以拂世骇俗。

  其论选举曰:「古之长育人才者,以士众多为乐;今之主选举者,以多为患。古以礼聘士,常恐士之不至;今以法待士,常恐士之竞进。古今岂有异哉。盖未之思尔。夫为国之要,不过得人以治其事,如为治必欲得人,惟恐人才之不足,而何患于多?如治事皆任其责,惟恐士之不至,不忧其竞进也。今取人而用,不问其可任何事;任人以事,不问其才之所堪。故入流之路不胜其多,然为官择士则常患乏才;待次之吏历岁不调,然考其职事则常患不治。是所谓名实不称,本末交戾。如此而欲得人而事治,未之有也。今欲立士规以养德厉行,更学制以量才进艺,定试法以区别能否,修辟法以兴能备用,严举法以核实得人,制考法以责任考功,庶几可以渐复古矣。」

  富弼致政于家,为佛氏之学。大临与之书曰:「古者三公无职事,惟有德者居之,内则论道于朝,外则主教于乡。古之大人当是任者,必将以斯道觉斯民,成己以成物,岂以爵位进退、体力盛衰为之变哉?今大道未明,人趋异学,不入于庄,则入于释。疑圣人为未尽善,轻礼义为不足学,人伦不明,万物憔悴,此老成大人恻隐存心之时。以道自任,振起坏俗,在公之力,宜无难矣。若夫移精变气,务求长年,此山谷避世之士独善其身者之所好,岂世之所以望于公者哉?」弼谢之。

  元祐中,为太学博士,迁秘书省正字。范祖禹荐其好学修身如古人,可备劝学,未及用而卒。

  刘挚,字莘老,永静东光人。儿时,父居正课以书,朝夕不少间。或谓:「君止一子,独不可少宽邪?」居正曰:「正以一子,不可纵也。」十岁而孤,鞠于外氏,就学东平,因家焉。

  嘉祐中,擢甲科,历冀州南宫令。县比不得入,俗化凋敝,其赋甚重,输绢匹折税钱五百,绵两折钱三十,民多破产。挚援例旁郡,条请裁以中价。转运使怒,将劾之。挚固请曰:「独一州六邑被此苦,决非法意,但朝廷不知耳。」遂告于朝。三司使包拯奏从其议,自是绢为钱千三百,绵七十有六。民欢呼至泣下,曰:「刘长官活我!」是时,挚与信都令李冲、清河令黄莘皆以治行闻,人称为「河朔三令」。

  徙江陵观察推官,用韩琦荐,得馆阁校勘。王安石一见器异之,擢检正中书礼房,默默非所好也。才月余,为监察御史里行,欣然就职,归语家人曰:「趣装,毋为安居计。」未及陛对,即奏论:「亳州狱起不止,小人意在倾富弼以市进,今弼已得罪,愿少宽之。」又言:「程昉开漳河,调发猝迫,人不堪命。赵子几擅升畿县等,使纳役钱,县民日数千人遮诉宰相,京师喧然,何以示四方?张靓、王廷老擅增两浙役钱,督赋严急,人情嗟怨。此皆欲以羡余希赏,愿行显责,明朝廷本无聚敛之意。」

  及入见,神宗面赐褒谕。因问:「卿从学王安石邪?安石极称卿器识。」对曰:「臣东北人,少孤独学,不识安石也。」退而上疏曰:「君子小人之分,在义利而已。小人才非不足用,特心之所向,不在乎义。故希赏之志,每在事先;奉公之心,每在私后。陛下有劝农之意,今变而为烦扰;陛下有均役之意,今倚以为聚敛。其有爱君之心,忧国之言者,皆无以容于其间。今天下有喜于敢为,有乐于无事。彼以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