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患。若筑小吴,则左强而右伤,南岸且决,水并京畿为害,独可于孙、陈两埽间起堤以备之耳。」诏付水官议,久不决,小吴卒溃。

  徙江东、淮南转运使,加直集贤院、户部判官,复为河北转运使。所部地震,河再决,议者欲调京东民三十万,自澶筑堤抵乾宁。问言:「堤未能为益,灾伤之余,力役劳民,非计也。」神宗从之。问十年不奏考课,诏特迁其官,入为度支副使,拜集贤殿修撰、河东转运使。坐误军须,贬知光化军,未几,复使河北。诸葛公权之乱,郡县株蔓,连逮至数百千人,问上疏申理,止诛首恶。

  熙宁末,知沧州。自新法行,问独不阿时好。岁饥,为帝言民苟免常平、助役之苦,反以得流亡为幸,语切直惊人。元丰定官制,王安礼荐问可任六曹侍郎,帝以其好异论,不用。历知河阳、潞州。元祐初,为秘书监、给事中,累官正议大夫,卒,年七十五。

  问处己廉洁、尝仕鄜延幕府,与种世衡善,父丧,世稀遗汝州田十顷,辞弗受。使归,未至而世衡卒。其子古,用父治命,亦不纳田,芜秽者三十年。后汝守请以给学,朝廷命反诸种氏。

  熙宁时,有陈舜俞、乐京、刘蒙,亦以役法废黜。

  舜俞,字令举,湖州乌程人。博学强记。举进士,又举制科第一。熙宁三年,以屯田员外郎知山阴县,诏俟代还试馆职。舜俞辞曰:「爵禄名器,砥砺多士,宜示以至神,乌可要期如付剂契?」缴中书帖上之。

  青苗法行,舜俞不奉令,上疏自劾曰:「民间出举财物,取息重止一倍,约偿缗钱,而谷粟、布缕、鱼盐、薪蔌、櫌锄、釜锜之属,得杂取之。朝廷募民贷取,有司约中熟为价,而必偿缗钱,欲如私家杂偿他物不可得,故愚民多至卖田宅、质妻孥。有识耆老,戒其乡党子弟,未尝不以贳贷为苦。祖宗著令,以财物相出举,任从书契,官不为理。其保全元元之意,深远如此。今诱之以便利,督之以威刑,方之旧法,异矣。诏谓振民乏绝而抑兼并,然使十户为甲,浮浪无根者毋得给俵,则乏绝者已不蒙其惠。此法终行,愈为兼并地尔。何以言之?天下之有常平,非能人人计口受饷,但权谷价贵贱之柄,使积贮者不得深藏以邀利尔。今散为青苗,唯恐不尽,万一饥馑荐至,必有乘时贵粜者,未知将何法以制之?官制既放钱取息,富室藏镪,坐待邻里逋欠之时,田宅妻孥随欲而得,是岂不为兼并利哉。虽分为夏秋二科,而秋放之月与夏敛之期等,夏放之月与秋敛之期等,不过展转计息,以给为纳,使吾民终身以及世世,每岁两输息钱,无有穷已。是别为一赋以敝海内,非王道之举也。」奏上,责监南康军盐酒税,五年而卒。

  舜俞始尝弃官归,居秀之白牛村,自号白牛居士。已而复出,遂贬死。苏轼为文哭之,称其「学术才能,兼百人之器,慨然将以身任天下之事,而人之所以周旋委曲、辅成其天者不至。一斥不复,士大夫识与不识,皆深悲之」云。

  京,荆南人。为布衣时,乡里称其行义,事母至孝。妻张氏家绝,挟女弟自随,京未尝见其面。妻死,京寝食于外,为嫁之。嘉祐初,诏访遗逸,以荐闻,得校书郎,为湖阳、赤水二县令。神宗求言,京上疏以畏天保民为请。知长葛县。助役法行,京曰:「提举常平官言不便。」使之条析,又不报,且不肯治县事,自列丐去。提举官劾之,诏夺著作佐郎。经十年,乃复官,监黄州酒税,以承议郎致仕。元祐初,召赴阙,不至,终于家。

  蒙字子明,渤海人。耻为词赋,不肯举进士;习茂才异等,又不欲自售。都转运使刘庠举遗逸,召试第一,知湖阳县。常平使者召会诸县令议免役法,蒙为不便,不肯与议,退而条上其害,即投劾去,亦夺官。归乡教授,养亲讲学,从游甚众。元丰二年,卒,才年四十。门人朋友诔其行,号曰正思先生。元祐初,赐其家帛五十匹。

  苗时中,字子居,其先自壶关徙宿州。以荫主宁陵簿。邑有古河久陻,请开导以溉田,为利甚博,人谓之苗公河。

  调潞州司法参军。郡守欲入一囚于死,执不可。守怒,责甚峻,时中曰:「宁归田里,法不可夺。」守悟而听之。熙宁中,以司农丞使梓州路,密荐能吏十人,后皆进用,人卒莫之知。

  交人犯边,擢广西转运副使。师讨交人罪,次富良江,久不进。时中曰:「师无进讨意,贼必从间道来,乘我不备,冀万一之胜,势穷然后降耳。」密备之,既而果从上流来,战败,始纳款。

  徙梓州转运副使。韩存宝讨蛮乞弟,逗遛不行。时中曰:「师老矣,将士暴露,非计之善者。」存宝不听,卒坐诛。林广代存宝。乞弟既降,复逸去,将士相视失色。及暮,刁斗不鸣,时中问广,广曰:「既失贼,故纵兵追之,不暇恤尔。」时中曰:「天子以十万众相付,岂以一死为勇耶。今入异境,变且不测。」广悟,亟止追者,整军以进。会得诏班师,军行,时中以粮道远,创为扌赞运法,食以不乏。迁两阶,为发运副使、河东转运使,加直龙图阁、知桂州,进宝文阁待制,至户部侍郎,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