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会大雨,陂塘大溢,昭远勒兵筑长堤,以捍其冲。徙鄜延路兵马钤辖,进都钤辖,筑堡成平川。领忠州刺史、知成德军,迁四方馆使。滹沱河决,坏城郭,乃修五关城,外环以堤,民至今为利。擢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新州防御使,历步军马军都虞候、嘉州防御使,知代州。召还,改莫州防御使,罢管军,授左龙武军大将军、昭州防御使,卒。特赠应州观察使。

  论曰:郭谘以其智巧材略,自见于功利之间,有足称者。曙,抑其次也,余皆碌碌者矣。如方之御寇,鉴之料敌,王果持法峭深,治军严办,兹其长也。田敏屡有战功,而贪墨败度,幸容于时。李渭治无远略,一失机会,关中兵祸,数年不解。德舆闭城以弃其民,昭远计榷场所入,焉知圣人怀柔之意哉。
 
 



 

列传第八十六
 
  ○王安石子雱唐坰附王安礼王安国

  王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父益,都官员外郎。安石少好读书,一过目终身不忘。其属文动笔如飞,初若不经意,既成,见者皆服其精妙。友生曾巩携以示欧阳修,修为之延誉。擢进士上第,签书淮南判官。旧制,秩满许献文求试馆职,安石独否。再调知鄞县,起堤堰,决陂塘,为水陆之利;贷谷与民,出息以偿,俾新陈相易,邑人便之。通判舒州。文彦博为相,荐安石恬退,乞不次进用,以激奔竞之风。寻召试馆职,不就。修荐为谏官,以祖母年高辞。修以其须禄养言于朝,用为群牧判管,请知常州。移提点江东刑狱,入为度支判官,时嘉祐三年也。

  安石议论高奇,能以辨博济其说,果于自用,慨然有矫世变俗之志。于是上万言书,以为:「今天下之财力日以困穷,风俗日以衰坏,患在不知法度,不法先王之政故也。法先王之政者,法其意而已。法其意,则吾所改易更革,不至乎倾骇天下之耳目,嚣天下之口,而固已合先王之政矣。因天下之力以生天下之财,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自古治世,未尝以财不足为公患也,患在治财无其道尔。在位之人才既不足,而闾巷草野之间亦少可用之才,社稷之托,封疆之守,陛下其能久以天幸为常,而无一旦之忧乎?愿监苟且因循之弊,明诏大臣,为之以渐,期合于当世之变。臣之所称,流俗之所不讲,而议者以为迂阔而熟烂者也。」后安石当国,其所注措,大抵皆祖此书。

  俄直集贤院。先是,馆阁之命屡下,安石屡辞;士大夫谓其无意于世,恨不识其面,朝廷每欲俾以美官,惟患其不就也。明年,同修起居注,辞之累日。阁门吏赍敕就付之,拒不受;吏随而拜之,则避于厕;吏置敕于案而去,又追还之;上章至八九,乃受。遂知制诰,纠察在京刑狱,自是不复辞官矣。

  有少年得斗鹑,其侪求之不与,恃与之昵辄持去,少年追杀之。开封当此人死,安石驳曰:「按律,公取、窃取皆为盗。此不与而彼携以去,是盗也;追而杀之,是捕盗也,虽死当勿论。」遂劾府司失入。府官不伏,事下审刑、大理,皆以府断为是。诏放安石罪,当诣阁门谢。安石言:「我无罪。」不肯谢。御史举奏之,置不问。

  时有诏舍人院无得申请除改文字,安石争之曰:「审如是,则舍人不得复行其职,而一听大臣所为,自非大臣欲倾侧而为私,则立法不当如此。今大臣之弱者不敢为陛下守法;而强者则挟上旨以造令,谏官、御史无敢逆其意者,臣实惧焉。」语皆侵执政,由是益与之忤。以母忧去,终英宗世,召不起。

  安石本楚士,未知名于中朝,以韩、吕二族为巨室,欲借以取重。乃深与韩绛、绛弟维及吕公著交,三人更称扬之,名始盛。神宗在藩邸,维为记室,每讲说见称,维曰:「此非维之说,维之友王安石之说也。」及为太子庶子,又荐自代。帝由是想见其人,甫即位,命知江宁府。数月,召为翰林学士兼侍讲。熙宁元年四月,始造朝。入对,帝问为治所先,对曰:「择术为先。」帝曰:「唐太宗何如?」曰:「陛下当法尧、舜,何以太宗为哉?尧、舜之道,至简而不烦,至要而不迂,至易而不难。但末世学者不能通知,以为高不可及尔。」帝曰:「卿可谓责难于君,朕自视眇躬,恐无以副卿此意。可悉意辅朕,庶同济此道。」

  一日讲席,群臣退,帝留安石坐,曰:「有欲与卿从容论议者。」因言:「唐太宗必得魏征,刘备必得诸葛亮,然后可以有为,二子诚不世出之人也。」安石曰:「陛下诚能为尧,舜,则必有皋、夔、稷、禼;诚能为高宗,则必有傅说。彼二子皆有道者所羞,何足道哉?以天下之大,人民之众,百年承平,学者不为不多。然常患无人可以助治者,以陛下择术未明,推诚未至,虽有皋、夔、稷、禼、傅说之贤,亦将为小人所蔽,卷怀而去尔。」帝曰:「何世无小人,虽尧、舜之时,不能无四凶。」安石曰:「惟能辨四凶而诛之,此其所以为尧、舜也。若使四凶得肆其谗慝,则皋、夔、稷、禼亦安肯苟食其禄以终身乎?」

  登州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