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嫌于配享?」又言:「陛下以'建中靖国'纪元,臣谓尊贤纳谏,舍己从人,是谓'建中';不作奇技淫巧,毋使近习招权,是谓'靖国'。以副体元谨始之义。」禁内织锦缘宫帘为地衣,稷言:「仁宗衾褥用黄絁,服御用缣缯,宜守家法。」诏罢之。

  稷尽言守正,帝待之厚,将处之尚书左丞,而积忤贵近,不得留,竟以枢密直学士守越。蔡京得政,修故怨,贬海州团练副使、道州别驾,安置台州。除名徙建州,稍复朝请郎。卒,年七十五。建炎中,追复学士,谥曰清敏。

  初,文彦博尝品稷为人似赵抃,及赐谥,皆以「清」得名。稷三任言责,每草疏,必密室,子弟亦不得见。退多焚稿,未尝以时政语人。所荐士如张庭坚、马涓、陈瓘、陈师锡、邹浩、蔡肇,皆知名当世云。

  论曰:熙宁行新法,轻进少年争趋竞进,老成知务者逡巡引退,何其见几之明耶?獬议论剀切,精练民事,青苗法行,獬独幡然求去,至窘迫不堪,弗恤也。襄奋起海隅,屡折不变,学者卒从而化,乃心民事,死犹不已。公辅以忤安石见黜,洙为谏官不能言,至免役取赢,洙方力争,所谓不揣其本者欤!稷劾蔡京,论司马光、吕公著当配享庙庭,盖亦名侍从也。

  吕诲,字献可,开封人。祖端,相太宗、真宗。诲性纯厚,家居力学,不妄与人交。进士登第,由屯田员外郎为殿中侍御史。时廷臣多上章讦人罪,诲言:「台谏官许风闻言事,盖欲广采纳以补阙政。苟非职分,是为侵官。今乃诋斥平生,暴扬暧昧,刻薄之态浸以成风,请下诏惩革。」枢密副使程戡结贵幸,致位政地,诲疏其过,以宣徽使判延州。复上言:「戡以非才罢,不宜更委边任;宣徽使地高位重,非戡所当得也。」兖国公主薄其夫,夜开禁门入诉。诲请并劾阍吏,且治主第宦者罪,悉逐之。御药供奉官四人遥领团练使,御前忠佐当汰复留,诲劾枢密使宋庠阴求援助,徇私紊法。诏罢庠而用陈升之为副使,诲又论之。升之既去,诲亦出知江州,时嘉祐六年也。

  上疏请蚤建皇嗣,曰:「窃闻中外臣僚,以圣嗣未立,屡有密疏请择宗人。唯陛下思忠言,奋独断,以遏未然之乱。又闻太史奏,彗躔心宿,请备西北。按《天文志》,心为天王正位,前星为太子,直则失势,明则见祥。今既直且暗,而妖彗乘之,臣恐咎证不独在西北也。自夏及秋,雨淫地震,阴盛之沴,固有冥符。近者宗室之中,讹言事露,流传四方,人心骇惑,窥觎之志,可不防其渐哉!愿为社稷宗庙计,审择亲贤,稽合天意,宸谋已定,当使天下共知。万一有奸臣附会其间,阳为忠实,以缓上心,此为患最大,不可不察也。」仁宗以诲章付中书韩琦,由此定议。

  召为侍御史,改同知谏院。英宗不豫,诲请皇太后日命大臣一员,与淮阳王视进药饵。都知任守忠用事久,帝之立非守忠意,数间谍东朝,播为恶言,内外汹惧。诲上两宫书,开陈大义,词旨深切,多人所难言者。帝疾小愈,屡言乞亲万几。太后归政,诲言于帝曰:「后辅佐先帝历年,阅天下事多矣。事之大者,宜关白咨访然后行,示弗敢专。」遂论守忠平生罪恶,并其党史昭锡窜之南方。内臣王昭明等为陕西四路钤辖,专主蕃部。诲言:「自唐以来,举兵不利,未有不自监军者。今走马承受官品至卑,一路已不胜其害,况钤辖乎?」卒罢之。

  治平二年,迁兵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上言:「台谏者,人主之耳目,期补益聪明,以防壅蔽。旧三院御史,常有二十员,而后益衰减,盖执政者不欲主上闻中外之阙失。今台阙中丞,御吏五员,惟三人在职,封章十上,报闻者八九。谏官二人,一他迁,一出使,言路壅塞,未有如今日之甚者。窃为陛下羞之。」帝览奏,即命邵必知谏院。

  于是濮议起,侍从请称王为皇伯,中书不以为然,诲引义固争。会秋大水,诲言:「陛下有过举而灾沴遽作,惟濮王一事失中,此简宗庙之罚也。」郊庙礼毕,复申前议,七上章,不听;乞解台职,亦不听。遂劾宰相韩琦不忠五罪,曰:「昭陵之土未干,遽欲追崇濮王,使陛下厚所生而薄所继,隆小宗而绝大宗。言者论辨累月,琦犹遂非,不为改正,中外愤郁,万口一词。愿黜居外藩,以慰士论。」又与御史范纯仁、吕大防共劾欧阳修「首开邪议,以枉道说人主,以近利负先帝,陷陛下于过举」。皆不报。已而诏濮王称亲,诲等知言不用,即上还告敕,居家待罪,且言与辅臣势难两立。帝以问执政,修曰:「御史以为理难并立,若臣等有罪,当留御史。」帝犹豫久之,命出御史,既而曰:「不宜责之太重。」乃下迁诲工部员外郎、知蕲州。

  神宗立,徙晋州,加集贤殿修撰、知河中府。召为盐铁副使,擢天章阁待制,复知谏院,拜御史中丞。初,中旨下京东买金数万两,又令广东市真珠,传云将备宫中十阁用度。诲言:「陛下春秋富盛,然聪明睿知,以天下为心,必不留神于此,愿亟罢之。」

  王安石执政,时多谓得人。诲言其不通时事,大用之,则非所宜。著作佐郎章辟光上言,岐王颢宜迁居外邸。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