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使从其家得永州传宣圣语本有御宝,又验内东门籍皆同。其遗表八事,诸子以朝廷大事,防后患,不敢上之,缴申颍昌府印寄军资库。自颍昌取至,亦实。狱遂解。正平羁管象州,之仪羁管太平州。正平家属死者十余人。

  会赦,得归颍昌。唐君益为守,表其所居为忠直坊,取所赐「世济忠直」碑额也。正平告之曰:「此朝廷所赐,施于金石,揭于墓隧,假宠于范氏子孙则可;若于通途广陌中为往来之观,以耸动庸俗,不可也。」君益曰:「此有司之事,君家何预焉?」正平曰:「先祖先君功名,人所知也。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异时不独吾家诒笑,君亦受其责矣。」竟撤去之。正平退闲久,益工诗,尤长五言,著《荀里退居编》,以寿终。

  论曰:自古一代帝王之兴,必有一代名世之臣。宋有仲淹诸贤,无愧乎此。仲淹初在制中,遗宰相书,极论天下事,他日为政,尽行其言。诸葛孔明草庐始见昭烈数语,生平事业备见于是。豪杰自知之审,类如是乎!考其当朝,虽不能久,然先忧后乐之志,海内固已信其有弘毅之器,足任斯责,使究其所欲为,岂让古人哉!」纯仁位过其父,而几有父风。元祐建议攻熙、丰太急,纯仁救蔡确一事,所谓谋国甚远,当世若从其言,元祐党锢之祸,不至若是烈也。仲淹谓诸子,纯仁得其忠,纯礼得其静,纯粹得其略。知子孰与父哉!
 
 



 

列传第七十四
 
  ○韩亿子综韩绛子宗师韩维韩缜子宗武

  韩亿,字宗魏,其先真定灵寿人,徙开封之雍丘。举进士,为大理评事、知永城县,有治声。他邑讼不决者,郡守皇甫选辄属亿治之。通判陈州,会河决,治堤费万计,亿不赋民而营筑之。真宗尝欲召试,而与王旦有亲嫌,特召见,改一官知洋州。州豪李甲,兄死迫嫂使嫁,因诬其子为他姓,以专其赀。嫂诉于官,甲辄赂吏掠服之,积十余年,诉不已。亿视旧牍未尝引乳医为证,召甲出乳医示之,甲亡以为辞,冤遂辨。累迁尚书屯田员外郎、知相州。河北旱,转运使不以实闻,亿独言岁饥,愿贷民租。有诬其子纲请求受金者,亿请自置狱按之,事虽辨,犹降通判大名府。寻为殿中侍御史,迁侍御史,安抚淮、浙,除开封府判官,出为河北转运使。

  仁宗初,进直史馆、知青州,以司封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判大理寺丞。吴植知临江军,使人纳金于宰相王钦若,因牙吏至京师,审之,语颇泄,钦若知不可掩,执吏以闻。诏付台治,而植自言未尝纳金,反诬吏误以问所亲语达钦若。亿穷治之,盖植以病惧废,金未达而事已露也。植乃除名。并按钦若,诏释不问。三司更茶法,岁课不登,亿承诏劾之,由丞相而下皆坐失当之罚,其不挠如此。自薛奎后,亿独掌台务者逾年。

  除龙图阁待制,奉使契丹。时副使者,章献外姻也,妄传皇太后旨于契丹,谕以南北欢好传示子孙之意,亿初不知也。契丹主问亿曰:「皇太后即有旨,大使何独不言?」亿对曰:「本朝每遣使,皇太后必以此戒之,非欲达于北朝也。」契丹主大喜,曰:「此两朝生灵之福也。」人谓副使既失辞,而亿更以为恩意,甚推美之。

  知亳州,召知审刑院,再迁兵部郎中、同判吏部流内铨,以右谏议大夫、枢密直学士知益州。故事,益州岁出官粟六万石,辰粜贫民。是岁大旱,亿倍数出粟,先期予民,民坐是不饥。又疏九升江口,下溉民田数千顷。维、茂州地接羌夷,蕃部岁至永康官场鬻马,亿虑其觇两川,奏徙场黎州境上。拜御史中丞,请如唐制,置御史里行。

  景祐二年,以尚书工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时承平久,武备不戒,乃请二府各列上才任将帅者数十人,稍试用之。又言武臣宜知兵,而书禁不传,请纂其要授之。于是帝亲集《神武秘略》,以赐边臣。

  唃厮啰与赵元昊相攻,来献捷。朝廷议加唃厮啰节制。亿曰:「彼皆蕃臣也,今不能谕令解仇,乃因而加赏,非所以绥御四方也。」议遂寝。元昊岁遣人至京师,出入民间无他禁,亿请下诏为除馆舍礼之,官主贸易,外虽若烦扰,实羁防之。

  知开封府范仲淹献《百官图》,指宰相吕夷简差除不平,而阴荐亿可用。仲淹既贬,帝以谕亿。亿曰:「仲淹举臣以公,臣之愚陛下所知;举臣以私,则臣委质以来,未尝交托于人。」遂除户部、参知政事。会忻州地大震,谏官韩琦言宰相王随、陈尧佐非辅弼才,又言亿子综为群牧判官,不当自请以兄纲代之。遂与宰相皆罢,知应天府,寻加资政殿学士、知成德军。改澶州,复知亳州,官至尚书左丞,以太子少傅致仕。卒,赠太子太保,谥忠宪。

  亿性方重,治家严饬,虽燕居,未尝有惰容。见亲旧之孤贫者,常给其昏葬。每见天下诸路有奏捃拾官吏小过者,辄颜色不怿,曰:「天下太平,圣主之心,虽昆虫草木,皆欲使之得所。今仕者大则望为公卿,次亦望为侍从、职司一千石,其下亦望京朝、幕职,奈何锢之于盛世?」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