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二子,小者甚纯,近不慧,大者可也。」琦请其名,帝以宗实告。宗实,英宗旧名也。琦等遂力赞之,议乃定。

  英宗居濮王丧,议起知宗正。琦曰:「事若行,不可中止。陛下断自不疑,乞内中批出。」帝意不欲宫人知,曰:「只中书行足矣。」命下,英宗固辞。帝复问琦,琦对曰:「陛下既知其贤而选之,今不敢遽当,盖器识远大,所以为贤也。愿固起之。」英宗既终丧,犹坚卧不起。琦言:「宗正之命初出,外人皆知必为皇子,不若遂正其名。」乃下诏立为皇子。明年,英宗嗣位,以琦为仁宗山陵使,加门下侍郎,进封卫国公。

  琦既辅立英宗,门人亲客,或从容语及定策事,琦必正色曰:「此仁宗圣德神断,为天下计,皇太后内助之力,臣子何与焉。」英宗暴得疾,太后垂帘听政。帝疾甚,举措或改常度,遇宦官尤少恩。左右多不悦者,乃共为谗间,两宫遂成隙。琦与欧阳修奏事帘前,太后呜咽流涕,具道所以。琦曰:「此病固尔,病已,必不然。子疾,母可不容之乎?」修亦委曲进言,太后意稍和,久之而罢。后数日,琦独见上,上曰:「太后待我无恩。」琦对曰:「自古圣帝明王,不为少矣。然独称舜为大孝,岂其余尽不孝耶?父母慈爱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惟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乃为可称。但恐陛下事之未至尔,父母岂有不慈者哉。」帝大感悟。及疾愈,琦请乘舆因祷雨具素服以出,人情乃安。太后还政,拜琦右仆射,封魏国公。

  夏人寇大顺,琦议停岁赐,绝和市,遣使问罪。枢密使文彦博难之,或举宝元、康定事,琦曰:「谅祚,狂童也,非有元昊智计,而边备过当时远甚。亟诘之,必服。」既而谅祚上表谢,帝顾琦曰:「一如所料。」帝寝疾,琦入问起居,言曰:「陛下久不视朝,愿早建储,以安社稷。」帝颔之,即召学士草制,立颍王。

  神宗立,拜司空兼侍中,为英宗山陵使。琦执政三世,或病其专。御史中丞王陶劾琦不赴文德殿押班为跋扈。琦请去,帝为黜陶。永厚陵复土,琦不复入中书,坚辞位。除镇安武胜军节度使、司徒兼侍中、判相州。入对,帝泣曰:「侍中必欲去,今日已降制矣。」赐兴道坊宅一区,擢其子忠彦秘阁校理。琦辞两镇,乃但领淮南。

  会种谔擅取绥州,西边俶扰,改判永兴军,经略陕西。琦言:「边臣肆意妄作,弃约基乱,愿召二府亟决之。」琦入辞,曾公亮等方奏事,乞与琦同议。帝召之,琦曰:「臣前日备员政府,所当共议。今日,藩臣也,不敢预闻。」又言:「王陶指臣为跋扈,今陛下乃举陕西兵柄授臣,复有劾臣如陶者,则臣赤族矣。」帝曰:「侍中犹未知朕意邪?」琦初言绥州不当取,已而夏人诱杀杨定,琦复言,贼既如此,绥今不可弃。」枢密院以初议诘之,琦具论其故,卒存之。

  熙宁元年七月,复请相州以归。河北地震、河决,徒判大名府,充安抚使,得便宜从事。王安石用事,出常平使者散青苗钱。琦亟言之。帝袖其疏以示宰臣,曰:「琦真忠臣,虽在外,不忘王室。朕始谓可以利民,今乃害民如此。且坊郭安得青苗,而亦强与之乎?」安石勃然进曰:「苟从其欲,虽坊郭何害。」明日,称疾不出。当是时,新法几罢,安石复出,持前议益坚。琦又恳奏,安石下之条例司,令其属疏驳,刊石颁天下。琦申辨愈切,不克从。于是请解四路安抚使,止领一路,安石欲沮琦,即从之。六年,还判相州。

  契丹来求代北地,帝手诏访琦,琦奏言:

  臣观近年以来,朝廷举事,似不以大敌为恤。彼见形生疑,必谓我有图复燕南意,故引先发制人之说,造为衅端。所以致疑,其事有七:高丽臣属北方,久绝朝贡,乃因商舶诱之使来,契丹知之,必谓将以图我。一也。强取吐蕃之地以建熙河,契丹闻之,必谓行将及我。二也。遍植榆柳于西山,冀其成长以制蕃骑。三也。创团保甲。四也。诸州筑城凿池。五也。置都作院,颁弓刀新式,大作战车。六也。置河北三十七将。七也。契丹素为敌国,因事起疑,不得不然。

  臣昔年论青苗钱事,言者辄肆厚诬,非陛下之明,几及大戮。自此,闻新法日下,不敢复言。今亲被诏问,事系安危,言及而隐,死有余罪。臣尝窃计,始为陛下谋者,必曰治国之本,当先聚财积谷,募兵于民,则可以鞭笞四夷。故散青苗钱,使民出利;为免役之法,次第取钱;迨置市易务,而小商细民,无所措手。新制日下,更改无常,官吏茫然,不能详记,监司督责,以刻为明。今农怨于甽亩,商叹于道路,长吏不安其职,陛下不尽知也。夫欲攘斥四夷,以兴太平,而先使邦本困摇,众心离怨,此则为陛下始谋者大误也。

  臣今为陛下计,谓宜遣使报聘,具言向来兴作,乃修备之常,岂有他意;疆土素定,悉如旧境,不可持此造端,以隳累世之好。以可疑之形,如将官之类,因而罢去。益养民爱力,选贤任能,疏远奸谀,进用忠鲠,使天下悦服,边备日充。若其果自败盟,则可一振威武,恢复故疆,摅累朝之宿愤矣。

  疏上,会安石再入相,悉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