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转运使,赐钱一百万。先是,江南诸州官市茶十分之八,复征其余分,然后给符听其所往,商人苦之。知古请蠲其税,仍差增所市之直,以便于民。江南旧用铁钱,十当铜钱之一,物价翔踊,民不便,知古亦奏罢之。先是,李煜用兵,权宜调敛,知古悉奏为常额。豫章洪氏尝掌升州榷酤,逋铁钱数百万。至是,知古挟微时尝辱于洪氏,责偿铜钱以快意。

  太宗即位,授库部员外郎。召归,换金紫,赐钱百万,命为京西北路转运使。太平兴国六年,加虞部郎中,就改知邠州,移凤翔府。入为盐铁判官,出领荆湖转运使。雍熙初,迁比部郎中。会河朔用兵,分诸郡为两路,以给漕輓。迁知古为东路转运使,迁驾部郎中,赐钱五十万。知古本名若水,字叔清,因召见,上问之曰:「卿名出何书?」对曰:「唐尚书右丞倪若水亮直,臣窃慕之。」上笑曰:「可改名'知古'」。知古顿首奉诏。倪若水实名「若冰」,知古学浅,妄引以对,人皆笑之。

  端拱初,迁右谏议大夫、河北东西路都转运使,赐白金千两。两路各置转运副使,都转运使之名自知古始。二年,诏加河北西路招置营田使。奏请修城木五百余万、牛革三百万。上曰:「万里长城岂在于此?自古匈奴、黄河,互为中国之患。朕自即位以来,或疆埸无事,则有修筑圩堤之役。近者边烽稍警,则黄河安流无害,此盖天意更迭垂戒,常令惕励。然而预备不虞,古之善教,深沟高垒,亦王公设险之义也。所请过当,不亦重困吾民乎?」乃诏有司量以官物给之。

  会度支使李惟清上言河北军储无备,请发河南十七军州转粟以赴。太宗谓:「农事方殷,岂可更兴此役?」惟清固以为请,上遣左正言冯拯乘传与知古计之。知古即言:「河北军储可以均济足,俟农隙令民转饷。」拯复命,太宗曰:「不细筹之,则民果受弊矣。」未几,入朝奏事称旨,拜给事中。俄为户部使。

  知古有才力,累任转运使,甚得时誉。及在户部,频以职事不治,诏书切责,名益减。素与陈恕亲善,恕时参知政事,太宗言及计司事有乖违者,恕具以告。后因奏事,知古遂自解。上问:「从何得知?」曰:「陈恕告臣。」上怒恕泄禁中语,且嫉知古轻佻,故两罢之。出知古知梓州,未至,改西川转运使。

  知古自以尝任三司使,一旦掌漕运剑外,郁郁不得志,常称足疾,未尝按行郡县。蜀中富饶,罗纨锦绮等物甲天下,言事者竞商榷功利。又土狭民稠,耕种不足给,由是兼并者益籴贱贩贵以规利。

  淳化中,青城县民王小波聚众为乱,谓其众曰:「吾疾贫富不均,今为汝辈均之。」附者益众,遂攻陷青城县,掠彭山,杀其令齐元振。巡检使张与斗于江源县,射小波,中其额,旋病创死,亦被杀。众遂推小波妻弟李顺为帅。初,小波党与裁百人,州县失于备御,故所在蜂起,至万余人。攻蜀州,杀监军王亮及官吏十余人。陷邛州,害知州桑保绅、通判王从式及诸僚吏,逐都巡检使郭允能。允能率麾下与战新津江口,为贼所杀,同巡检、殿直毛俨徒步以身免。贼势益张,众至数万人,陷永康军、双流、新津、温江、郫县,纵火大掠,留其党守之。往攻成都,烧西郭门,不利,引去。陷汉州、彭州,旋陷成都。

  时已诏知梓州、右谏议大夫张雍代知古为转运使。雍未至,知古与知府郭载及属官走东川。诏复令掌两川漕运。知古具伏擅离所部,制置无状,上特宥之,以本官出知均州。视事旬日,忧悸卒,年五十二。上犹嗟悯,赐其子汉公同学究出身。

  知古明俊有吏干,辞辨捷给,及任西川,不能弭盗而逃,虽获宥,终以惭死云。

  郭载,字咸熙,开封浚仪人。父晖,右监门卫将军、义州刺史。载荫为右班殿直,累迁供奉官、阁门祗候。雍熙初,提举西川兵马捕盗事,太宗赐鞍马、器械、银钱以遣之。四年,以积劳加崇仪副使。召还,上言:「川、峡富人俗多赘婿,死则与其子均分其财,故贫者多。」诏禁之。端拱二年,擢引进副使、知天雄军,入同勾当三班,出知秦州兼沿边都巡检使。先是,巡边者多领兵骑以威戎人,所至颇烦苦之。载悉减去,戎人感悦。迁西上阁门使,改知成都府。

  载在天雄军,屡奏市籴朝臣段献可、冯侃等所市粗恶,军人皆曰:「此物安可充食?」太宗颇疑,使覆验之,及报,与戴奏同。献可等皆坐削官,仍令填偿。及载受代,献可等所市皆支毕,复有羡数。三司判勾冯拯以闻,太宗召度支使魏羽诘之。羽曰:「献可等所市不至粗恶,亦无欠数。臣与侃亲旧,是以未敢白。」太宗曰:「此公事尔,何用畏避?」因诏宰相谓曰:「此乃郭载力奏,朕累与卿等议,皆云有实。今支毕,颇有羡余,军士复无词诉。郭载,朕向以纯诚待之,何为矫诬及此?然已委西川,俟还日别当诘责。」于是献可等悉复官。

  载行至梓州,时李顺已构乱,有日者潜告载曰:「益州必陷,公往当受祸,少留数日可免。」载怒曰:「吾受诏领方面,阽危之际,岂敢迁延邪?」即日入成都。顺兵攻城益急,不能拒守,乃与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