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其后分吏部尚书置二人,以轻其任。侍中蔡兴宗谓人曰:“选曹要重,常侍闲淡,改之以名而不以实,虽主意欲为轻重,人心岂可变邪!”既而常侍之选复卑,选部之贵不异。
  觊领本州大中正。大明元年,改太子中庶子,领翊军校尉,转秘书监。欲以为吏部郎,不果。迁廷尉卿,御史中丞,坐鞭令史,为有司所纠,原不问。六年,除义兴太守,未之任,为寻阳王子房冠军长史,加宁朔将军,行淮南、宣城二郡事。其年,复除安陆王子绥冠军长史、江夏内史,复随府转后军长史如故。
  为人使酒仗气,每醉辄弥日不醒,僚类之间,多所凌忽,尤不能曲意权幸,莫不畏而疾之。不治产业,居常贫罄,有无丰约,未尝关怀。为二府长史,典签谘事,不呼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虽醉日居多,而明晓政事,醒时判决,未尝有壅。众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胜他人二十九日醒也。”世祖每欲引见,先遣人觇其醉醒。性真素,不尚矫饰,遇得宝玩,服用不疑,而他物粗败,终不改易。时吴郡顾觊之亦尚俭素,衣裘器服,皆择其陋者。宋世言清约,称此二人。觊弟道存,从弟徽,颇营产业。二弟请假东还,觊出渚迎之,辎重十余船,皆是绵绢纸席之属。觊见之,伪喜,谓曰:“我比困乏,得此甚要。”因命上置岸侧,既而正色谓道存等曰:“汝辈忝预士流,何至还东作贾客邪!”命左右取火烧之,烧尽乃去。先是,庾徽之为御史中丞,性豪丽,服玩甚华,觊代之,衣冠器用,莫不粗率。兰台令史并三吴富人,咸有轻之之意,觊蓬首缓带,风貌清严,皆重迹屏气,莫敢欺犯。庾徽之,字景猷,颍川鄢陵人也。自中丞出为新安王子鸾北中郎长史、南东海太守,卒官。
  八年,觊自郢州行真,征为右卫将军,未拜,徙司徒左长史;道存代觊为后军长史、江夏内史。时东土大旱,都邑米贵,一斗将百钱。道存虑觊甚乏,遣吏载五百斛米饷之。觊呼吏谓之曰:“我在彼三载,去官之日,不办有路粮。二郎至彼未几,那能便得此米邪?可载米还彼。”吏曰:“自古以来,无有载米上水者,都下米贵,乞于此货之。”不听,吏乃载米而去。永光元年,迁侍中,未拜,复为江夏王义恭太宰长史,复出为寻阳王子房右军长史,加辅国将军,行会稽郡事。
  太宗即位,召觊为太子詹事,遣故佐平西司马庾业为右军司马,代觊行会稽郡事。时上流反叛,上遣都水使者孔璪入东慰劳。璪至,说觊以:“废帝侈费,仓储耗尽,都下罄匮,资用已竭。今南北并起,远近离叛,若拥五郡之锐,招动三吴,事无不克。”觊然其言,遂发兵驰檄。觊子长公、璪二子淹、玄并在都,驰信密报。泰始二年正月,并叛逃东归。遣书要吴郡太守顾琛,琛以母年笃老,又密迩京邑,与长子宝素谋议,未叛。少子宝先时为山阴令,驰书报琛,以南师已近,朝廷孤弱,不时顺从,必有覆灭之祸。觊前锋军已渡浙江,琛遂据郡同反。吴兴太守王昙生、义兴太守刘延熙、晋陵太守袁标,一时响应。庾业既东,太宗即以代延熙为义兴,加建威将军,以延熙为巴陵王休若镇东长史。业至长塘湖,即与延熙合。
  太宗遣建威将军沈怀明东讨,尚书张永系进,镇东将军巴陵王休若董统东讨诸军事。移檄东土曰:
  盖闻衅集有兆,祸至无门,倚伏之来,实惟人致。故嚣、述贪乱,终殄宗祀;昌、宪构氛,旋润斧钺。斯则昭章记牒,炯戒今古者也。
  自国步时艰,三纲道尽,神歇灵绎,璇业缀旒。皇上仁雄集瑞,英睿应历,凤仪熛升,龙辉电举。荡秽紫枢,不俟鸣条之誓,凝政中宇,不肆漂杵之威。是以坠维再造,亏天重构,幽明裁纪,标配斯光。而群凶恣虐,协扇童孺,蕞尔东垂,复沦丑迹,邪回从慝,蜂动蚁附。圣图霆发,神威四临,羽驲所届,义旅云属,欃钺所麾,逆徒冰泮,胜负之效,皎然已显。
  司徒建安王英猷冠世,董率元戎。骠骑山阳王风略夙昭,抚厉中陈。或振霜江、蠡,或腾焱荆、河,金甲烛天庭,嚣声震海浦。前将军、吴兴太守张永,东南标秀,协赞戎机。建威将军沈怀明、镇东中兵参军刘亮、武卫将军寿寂之,霜锐五千,熊腾虎步。龙骧将军王穆之、龙骧将军顿生,铁骑连群,风驱电迈。右军将军齐王、射声校尉姚道和,楼舰千艘,覆川盖汜。左军垣恭祖、步兵校尉杜幼文、冗从仆射全景文、员外散骑侍郎孙超之,并率虎旅,骆驿云赴。殿中将军杜敬真、殿中将军陆攸之、建武将军吴喜,甲楯一万,分趣义兴。予猥承人乏,总司戎统,耸剑东驰,申愤海曲。喷气则白日尽晦,刷马则清江倒流。以此伐叛,何勍不剿,以此柔服,何顺不怀。愍彼群迷,弗辨尧、桀,螳黾微命,拟雷霆之冲;已枯之叶,当霜飙之队。尺竖所为寒心,匹妇所为叹息。夫因祸致庆,资败为成,前监不忘,后事明筮。若能相率归顺,投兵效款,则福钟当年,祉覃来裔,孰如身轘宗屠,鬼喂魂泣者哉!详镜安危,自求多福。
  购生禽觊千五百户开国县侯;生擒琛千户开国县侯。斩送者半赏。时将士多是东人,父兄子弟皆已附逆,上因送军普加宣示曰:“朕方务德简刑,使四罪不相及,助顺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