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取其少殿。若才实拔群,进宜尚德,治阿之宰,不必计年,免徒之守,岂限资秩。自此以还,故当才均以资,资均以地。宰莅之官,诚曰吏职,然监观民瘼,翼化宣风,则隐厚之求,急于刀笔,能事之功,接于德心,以此论才,行之年岁,岂惟政无秕蠹,民庇手足而已,将使公路日清,私请渐塞。士多心竞,仁必由己,处士砥自求之节,仕子藏交驰之情。宁子庸微,不识治体,冒昧陈愚,退惧违谬。”
  宁子与华并有富贵之愿,自羡之等秉权,日夜构之于太祖。宁子尝东归,至金昌亭,左右欲泊船,宁子命去之,曰:“此弑君亭,不可泊也。”华每闲居讽咏,常诵王粲《登楼赋》曰:“冀王道之一平,假高衢而骋力。”出入逢羡之等,每切齿愤咤,叹曰:“当见太平时不?”元嘉二年,宁子病卒。三年,诛羡之等,华迁护军,侍中如故。
  宋世惟华与南阳刘湛不为饰让,得官即拜,以此为常。华以情事异人,未尝预宴集,终身不饮酒,有燕不之诣。若宜有论事者,乘车造门,主人出车就之。及王弘辅政,而弟昙首为太祖所任,与华相埒,华尝谓己力用不尽,每叹息曰:“宰相顿有数人,天下何由得治!”四年,卒,时年四十三。追赠散骑常侍、卫将军。九年,上思诛羡之之功,追封新建县侯,食邑千户,谥曰宣侯。世祖即位,配飨太祖庙庭。
  子定侯嗣,官至左卫将军,卒。子长嗣,太宗泰始二年,坐骂母夺爵,以长弟终绍封。后废帝元徽三年,终上表乞以封还长,许之。齐受禅,国除。华从父弟鸿,五兵尚书,会稽太守。
  王昙首,琅邪临沂人,太保弘少弟也。幼有业尚,除著作郎,不就。兄弟分财,昙首唯取图书而已。辟琅邪王大司马属,从府公修复洛阳园陵。与从弟球俱诣高祖,时谢晦在坐,高祖曰:“此君并膏粱盛德,乃能屈志戎旅。”昙首答曰:“既从神武之师,自使懦夫有立志。”晦曰:“仁者果有勇。”高祖悦。行至彭城,高祖大会戏马台,豫坐者皆赋诗;昙首文先成,高祖览读,因问弘曰:“卿弟何如卿?”弘答曰:“若但如民,门户何寄。”高祖大笑。昙首有识局智度,喜愠不见于色,闺门之内,雍雍如也。手不执金玉,妇女不得为饰玩,自非禄赐所及,一毫不受于人。
  太祖为冠军、徐州刺史,留镇彭城,以昙首为府功曹。太祖镇江陵,自功曹为长史,随府转镇西长史。高祖甚知之,谓太祖曰:“王昙首,沈毅有器度,宰相才也。汝每事咨之。”景平中,有龙见西方,半天腾上,廕五彩云,京都远近聚观,太史奏曰:“西方有天子气。”太祖入奉大统,上及议者皆疑不敢下,昙首与到彦之、从兄华固劝,上犹未许。昙首又固陈,并言天人符应,上乃下。率府州文武严兵自卫,台所遣百官众力,不得近部伍,中兵参军硃容子抱刀在平乘户外,不解带者数旬。既下在道,有黄龙出负上所乘舟,左右皆失色,上谓昙首曰:“此乃夏禹所以受天命,我何堪之。”及即位,又谓昙首曰:“非宋昌独见,无以致此。”以昙首为侍中,寻领右卫将军,领骁骑将军。以硃容子为右军将军。诛徐羡之等,平谢晦,昙首及华之力也。
  元嘉四年,车驾出北堂,尝使三更竟开广莫门,南台云:“应须白虎幡,银字棨。不肯开门。尚书左丞羊玄保奏免御史中丞傅隆以下,昙首继启曰:“既无墨敕,又阙幡棨,虽称上旨,不异单刺。元嘉元年、二年,虽有再开门例,此乃前事之违。今之守旧,未为非礼。但既据旧史,应有疑却本末,曾无此状,犹宜反咎其不请白虎幡、银字棨,致门不时开,由尚书相承之失,亦合纠正。”上特无所问,更立科条。迁太子詹事,侍中如故。
  晦平后,上欲封昙首等,会宴集,举酒劝之,因拊御床曰:“此坐非卿兄弟,无复今日。”时封诏已成,出以示昙首,昙首曰:“近日之事,衅难将成,赖陛下英明速断,故罪人斯戮。臣等虽得仰凭天光,效其毫露,岂可因国之灾,以为身幸。陛下虽欲私臣,当如直史何?”上不能夺,故封事遂寝。
  时兄弘录尚书事,又为扬州刺史,昙首为上所亲委,任兼两宫。彭城王义康与弘并录,意常怏怏,又欲得扬州,形于辞旨。以昙首居中,分其权任,愈不悦。昙首固乞吴郡,太祖曰:“岂有欲建大厦而遗其栋梁者哉?贤兄比屡称疾,固辞州任,将来若相申许者,此处非卿而谁?亦何吴郡之有。”时弘久疾,屡逊位,不许。义康谓宾客曰:“王公久疾不起,神州讵合卧治。”昙首劝弘减府兵力之半以配义康,义康乃悦。
  七年,卒。太祖为之恸,中书舍人周赳侍侧,曰:“王家欲衰,贤者先殒。”上曰:“直是我家衰耳。”追赠左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詹事如故。九年,以预诛羡之等谋,追封豫宁县侯,邑千户,谥曰文侯。世祖即位,配飨太祖庙庭。子僧绰嗣,别有传。少子僧虔,升明末,为尚书令。
  殷景仁,陈郡长平人也。曾祖融,晋太常。祖茂,散骑常侍、特进、左光禄大夫。父道裕,蚤亡。景仁少有大成之量,司徒王谧见而以女妻之。初为刘毅后军参军,高祖太尉行参军。建议宜令百官举才,以所荐能否为黜陟。迁宋台秘书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