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体貌魁梧,身长九尺,美须豪眉,望之甚伟。
而恃才倨傲,为乡党所摈,乃作解摈。后屡抵罪,几至死,友人救得免。
壹乃贻书谢恩曰:
昔原大夫赎桑下绝气,传称其仁;秦越人还虢太子结脉,世着其神。
设曩之二人不遭仁遇神,则结绝之气竭矣。然而糒脯出乎车軨,针石运乎手爪。今所赖者,非直车軨之糒脯,手爪之针石也。乃收之于斗极,还之于司命,使干皮复含血,枯骨复被肉,允所谓遭仁遇神,真所宜传而着之。余畏禁,不敢班班显言,窃为穷鸟赋一篇。其辞曰:
有一穷鸟,戢翼原野。罼网加上,机藊在下,前见苍隼,后见驱者,缴弹张右,羿子彀左,飞丸激矢,交集于我。思飞不得,欲鸣不可,举头畏触,摇足恐墯。内独怖急,乍冰乍火。幸赖大贤,我矜我怜,昔济我南,今振我西。鸟也虽顽,犹识密恩,内以书心,外用告天。天乎祚贤,归贤永年,且公且侯,子子孙孙。
又作刺世疾邪赋,以舒其怨愤。曰:
伊五帝之不同礼,三王亦又不同乐,数极自然变化,非是故相反驳。德政不能救世溷乱,赏罚岂足惩时清浊?春秋时祸败之始,战国愈复增其荼毒。
秦﹑汉无以相踰越,乃更加其怨酷。宁计生民之命,唯利己而自足。
于兹迄今,情伪万方。佞谄日炽,刚克消亡。舐痔结驷,正色徒行。妪□名埶,抚拍豪强。偃蹇反俗,立致咎殃。捷慑逐物,日富月昌。
浑然同惑,孰温孰凉。邪夫显进,直士幽藏。 原斯瘼之攸兴,寔执政之匪贤。女谒掩其视听兮,近习秉其威权。所好则钻皮出其毛羽,所恶则洗垢求其瘢痕。虽欲竭诚而尽忠,路绝崄而靡缘。九重既不可启,又髃吠之狺狺。安危亡于旦夕,肆嗜欲于目前。奚异涉海之失杝,积薪而待燃。荣纳由于闪揄,孰知辨其蚩妍。故法禁屈挠于埶族,恩泽不逮于单门。宁饥寒于尧舜之荒岁兮,不饱暖于当今之丰年。乘理虽死而非亡,违义虽生而匪存。 有秦客者,乃为诗曰:河清不可俟,人命不可延。顺风激靡草,富贵者称贤。文籍虽满腹,不如一囊钱。伊优北堂上,抗脏倚门边。
婞直者见□,故倚门。脏音葬。
鲁生闻此辞,系而作歌曰:埶家多所宜,欬唾自成珠。被褐怀金玉,兰蕙化为刍。贤者虽独悟,所困在髃愚。且各守尔分,勿复空驰驱。哀哉复哀哉,此是命矣夫!
光和元年,举郡上计到京师。是时司徒袁逢受计,计吏数百人皆拜伏庭中,莫敢仰视,壹独长揖而已。逢望而异之,令左右往让之,曰:“下郡计*(史)**[吏]*而揖三公,何也?”对曰:“昔郦食其长揖汉王,今揖三公,何遽怪哉?”
逢则敛衽下堂,执其手,延置上坐,因问西方事,大悦,顾谓坐中曰:“此人汉阳赵元叔也。朝臣莫有过之者,吾请为诸君分坐。”坐者皆属观。既出,往造河南尹羊陟,不得见。壹以公卿中非陟无足以托名者,乃日往到门,陟自强许通,尚卧未起,壹径入上堂,遂前临之,曰:“窃伏西州,承高风旧矣,乃今方遇而忽然,柰何命也!”因举声哭,门下惊,皆奔入满侧。陟知其非常人,乃起,延与语,大奇之。谓曰:“子出矣。”陟明旦大从车骑奉谒造壹。时诸计吏多盛饰车马帷幕,而壹独柴车草屏,露宿其傍,延陟前坐于车下,左右莫不叹愕。陟遂与言谈,至熏夕,极欢而去,执其手曰:“良璞不剖,必有泣血以相明者矣!”陟乃与袁逢共称荐之。名动京师,士大夫想望其风采。
平王死,和复献,恐复见断,乃抱其玉而哭荆山之中,昼夜不止,涕尽继之以血。”
及西还,道经弘农,过候太守皇甫规,门者不即通,壹遂遁去。门吏惧,以白之。规闻壹名大惊,乃追书谢曰:“蹉跌不面,企德怀风,虚心委质,为日久矣。
侧闻仁者愍其区区,冀承清诲,以释遥悚。今旦外白有一尉两计吏,不道屈尊门下,更启乃知已去。如印绶可投,夜岂待旦。惟君明叡,平其夙心。宁当慢毝,加于所天。事在悖惑,不足具责。傥可原察,追修前好,则何福如之!谨遣主簿奉书。下笔气结,汗流竟趾。”壹报曰:“君学成师范,缙绅归慕,仰高希骥,历年滋多。旋辕兼道,渴于言侍,沐浴晨兴,昧旦守门,实望仁兄,昭其悬彁。以贵下贱,握发垂接,高可敷翫坟典,起发圣意,下则抗论当世,消弭时灾。岂悟君子,自生怠倦,失恂恂善诱之德,同亡国骄惰之志!盖见机而作,不俟终日,是以夙退自引,畏使君劳。昔人或历说而不遇,或思士而无从,皆归之于天,不尤于物。今壹自谴而已,岂敢有猜!仁君忽一匹夫,于德何损?而远辱手笔,追路相寻,诚足愧也。壹之区区,曷云量己,其嗟可去,谢也可食,诚则顽薄,实识其趣。但关节疢动,膝灸*(块)**[坏]*溃,请俟它日,乃奉其情。辄诵来贶,永以自慰。”遂去不顾。
‘嗟来食。’曰:‘余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从而谢之,不食而死。仲尼曰:‘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
州郡争致礼命,十辟公府,并不就,终于家。初袁逢使善相者相壹,云“仕不过郡吏”,竟如其言。
着赋﹑颂﹑箴﹑诔﹑书﹑论及杂文十六篇。
刘梁字曼山,一名岑,东平宁阳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