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八世博士,而以臧咎当伏重辜。歙门单子幼,未能传学,身死之后,永为废绝,上令陛下获杀贤之讥,下使学者丧师资之益。乞杀臣身以代歙命。”书奏,而歙已死狱中。歙掾陈元上书追讼之,言甚切至,帝乃赐棺木,赠印绶,赙缣三千匹。
子复嗣。复卒,无子,国除。
济阴曹曾字伯山,从歙受尚书,门徒三千人,位至谏议大夫。子祉,河南尹,传父业教授。
又陈留陈弇,字叔明,亦受欧阳尚书于司徒丁鸿,仕为蕲长。
牟长字君高,乐安临济人也。其先封牟,春秋之末,国灭,因氏焉。
长少习欧阳尚书,不仕王莽世。建武二年,大司空弘特辟,拜博士,稍迁河内太守,坐垦田不实免。
长自为博士及在河内,诸生讲学者常有千余人,着录前后万人。着尚书章句,皆本之欧阳氏,俗号为牟氏章句。复征为中散大夫,赐告一岁,卒于家。
子纡,又以隐居教授,门生千人。肃宗闻而征之,欲以为博士,道物故。
宋登字叔阳,京兆长安人也。父由,为太尉。
登少传欧阳尚书,教授数千人。为汝阴令,政为明能,号称“神父”。迁赵相,入为尚书仆射。顺帝以登明识礼乐,使持节临太学,奏定典律,转拜侍中。数上封事,抑退权臣,由是出为颍川太守。市无二价,道不拾遗。病免,卒于家,汝阴人配社祠之。
张驯字子鉨,济阴定陶人也。少游太学,能诵春秋左氏传。以大夏侯尚书教授。
辟公府,举高第,拜议郎。与蔡邕共奏定六经文字。擢拜侍中,典领秘书近署,甚见纳异。因便宜陈政得失,朝廷嘉之。迁丹阳太守,化有惠政。光和七年,征拜尚书,迁大司农。初平中,卒于官。
尹敏字幼季,南阳堵阳人也。少为诸生。初习欧阳尚书,后受古文,兼善毛诗﹑谷梁、左氏春秋。
建武二年,上疏陈洪范消醔之术。时世祖方草创天下,未遑其事,命敏待诏公车,拜郎中,辟大司空府。
帝以敏博通经记,令校图谶,使蠲去崔发所为王莽着录次比。敏对曰:“谶书非圣人所作,其中多近鄙别字,颇类世俗之辞,恐疑误后生。”帝不纳。敏因其阙文增之曰:“君无口,为汉辅。”帝见而怪之,召敏问其故。敏对曰:“臣见前人增损图书,敢不自量,窃幸万一。”帝深非之,虽竟不罪,而亦以此沉滞。
与班彪亲善,每相遇,辄日旰忘食,夜分不寝,自以为钟期伯牙﹑庄周惠施之相得也。
‘臣则尝斲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惠子之死,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垩墁,有泥墁之也。垩音于各反。墁音莫干反。蝇翼薄也。
后三迁长陵令。永平五年,诏书捕男子周虑。虑素有名称,而善于敏,敏坐系免官。及出,叹曰:“瘖聋之徒,真世之有道者也,何谓察察而遇斯患乎?”十一年,除郎中,迁谏议大夫。卒于家。
周防字伟公,汝南汝阳人也。父扬,少孤微,常修逆旅,以供过客,而不受其报。
防年十六,仕郡小吏。世祖巡狩汝南,召掾史试经,防尤能诵读,拜为守丞。
防以未冠,谒去。师事徐州刺史盖豫,受古文尚书。经明,举孝廉,拜郎中。撰尚书杂记三十二篇,四十万言。太尉张禹荐补博士,稍迁陈留太守,坐法免。年七十八,卒于家。
子举,自有传。
孔僖字仲和,鲁国鲁人也。自安国以下,世传古文尚书、毛诗。曾祖父子建,少游长安,与崔篆友善。及篆仕王莽为建新大尹,尝劝子建仕。对曰:“吾有布衣之心,子有衮冕之志,各从所好,不亦善乎!道既乖矣,请从此辞。”
遂归,终于家。
僖与崔篆孙骃复相友善,同游太学,习春秋。因读吴王夫差时事,僖废书叹曰:
“若是,所谓画龙不成反为狗者。”骃曰:“然。昔孝武皇帝始为天子,年方十八,崇信圣道,师则先王,五六年闲,号胜文、景。及后恣己,忘其前之为善。”僖曰:“书传若此多矣!”邻房生梁郁儳和之曰:“如此,武帝亦是狗邪?”僖、骃默然不对。郁怒恨之,阴上书告骃、僖诽谤先帝,刺讥当世。事下有司,骃诣吏受讯。僖以吏捕方至,恐诛,乃上书肃宗自讼曰:“臣之愚意,以为凡言诽谤者,谓实无此事而虚加诬之也。至如孝武皇帝,政之美恶,显在汉史,坦如日月。是为直说书传实事,非虚谤也。夫帝者为善,则天下之善咸归焉;其不善,则天下之恶亦萃焉。斯皆有以致之,故不可以诛于人也。且陛下即位以来,政教未过,而德泽有加,天下所具也,臣等独何讥刺哉?假使所非实是,则固应悛改;傥其不当,亦宜含容,又何罪焉?
陛下不推原大数,深自为计,徒肆私忿,以快其意。臣等受戮,死即死耳,顾天下之人,必回视易虑,以此事窥陛下心。自今以后,苟见不可之事,终莫复言者矣。臣之所以不爱其死,犹敢极言者,诚为陛下深惜此大业。陛下若不自惜,则臣何赖焉?齐桓公亲扬其先君之恶,以唱管仲,然后髃臣得尽其心。
今陛下乃欲以十世之武帝,远讳实事,岂不与桓公异哉?臣恐有司卒然见构,衔恨蒙枉,不得自叙,使后世论者,擅以陛下有所方比,宁可复使子孙追掩之乎?谨诣阙伏待重诛。”帝始亦无罪僖等意,及书奏,立诏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