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曰:
天降灾害,祸难殷流,初交殊族,卒成同盟,使王室震荡,彝伦攸斁。是以智达之士,莫不痛心入骨,伤时人不能相忍也。然孤与太公,志同愿等,
虽楚魏绝邈,山河迥远,戮力乃心,共銟王室,使非族不干吾盟,异类不绝吾好,此孤与太公无贰之所致也。功绩未卒,太公殂陨,贤胤承统,以继洪业。宣奕世之德,履丕显之祚,摧严敌于邺都,扬休烈于朔土,顾定疆宇,虎视河外,凡我同盟,莫不景附。何悟青蝇飞于竿旌,无忌游于二垒,使股肱分成二体,匈膂绝为异身。初闻此问,尚谓不然,定闻信来,乃知阏伯、实沈之忿已成,□亲即雠之计已决,旃□交于中原,暴尸累于城下。闻之哽咽,若存若亡。昔三王、五伯,下及战国,君臣相弒,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亲戚相灭,盖时有之。然或欲以成王业,或欲以定霸功,皆所谓逆取顺守,而徼富强于一世也。
未有□亲即异,兀其根本,而能全于长世者也。
昔齐襄公报九世之雠,士□卒荀偃之事,是故春秋美其义,君子称其信。
夫伯游之恨于齐,未若太公之忿于曹也;宣子之臣承业,未若仁君之继统也。
且君子违难不适雠国,交绝不出恶声,况忘先人之雠,□亲戚之好,而为万世之戒,遗同盟之耻哉!蛮夷戎狄将有诮让之言,况我族类,而不痛心邪!
远祖也。哀公烹于周,纪侯谮之。远祖者几代?九代矣。”史记曰,纪侯谮齐哀公于周,周夷王烹哀公。其弟静立,是为胡公。弟献公立,子武公立,子厉公立,子文公立,子成公立,子庄公立,子厘公立,子襄公八年,纪迁去其邑,是为九代也。
史记乐毅遗燕惠王书曰:“臣闻古之君子,交绝不出恶声。”
夫欲立竹帛于当时,全宗祀于一世,岂宜同生分谤,争校得失乎?若冀州有不弟之毝,无臱顺之节,仁君当降志辱身,以济事为务。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为高义邪?今仁君见憎于夫人,未若郑庄之于姜氏;昆弟之嫌,未若重华之于象敖。
然庄公卒崇大隧之乐,象敖终受有鼻之封。愿捐□百痾,追摄旧义,复为母子昆弟如初。今整勒士马,瞻望鹄立。
既而悔之。颍考叔曰:“君何患焉?若阙地及泉,隧而相见,其谁曰不然!”从之。公入而赋:“大隧之中,其乐也融融。”姜出而赋:“大隧之外,其乐也泄泄。”遂为母子如初。事见左传。史记曰,舜名重华。父瞽叟盲而舜母死,瞽叟更娶妻,生象。瞽叟爱后妻子,常欲杀舜。舜践帝位,封弟象为诸侯。孟子曰:“象至不仁,封诸有鼻。仁人之于其弟也,不藏怒焉,不宿怨焉,亲爱之而已矣。”鼻国在永州营道县北,今犹谓之鼻亭。
又与尚书谏之,并不从。
曹操遂还救谭,十月至黎阳。尚闻操度河,乃释平原还邺。尚将吕旷、高翔畔归曹氏,谭复阴刻将军印,以假旷、翔。操知谭诈,乃以子整娉谭女以安之,
而引军还。
九年三月,尚使审配守邺,复攻谭于平原。配献书于谭曰:“配闻良药苦口而利于病,忠言逆耳而便于行。愿将军缓心抑怒,终省愚辞。盖春秋之义,国君死社稷,忠臣死君命。苟图危宗庙,剥乱国家,亲簄一也。是以周公垂涕以*(毙)**[蔽]*管、蔡之狱,季友歔欷而行叔牙之诛。何则?
义重人轻,事不获已故也。昔先公废黜将军以续贤兄,立我将军以为嫡嗣,上告祖灵,下书谱牒,海内远近,谁不备闻!何意凶臣郭图,妄画蛇足,曲辞谄媚,交乱懿亲。至令将军忘孝友之仁,袭阏、沉之夡,放兵钞突,屠城杀吏,冤魂痛于幽冥,创痍被于草棘。又乃图获邺城,许赏赐秦胡,其财物妇女,豫有分数。又云:‘孤虽有老母,趣使身体完具而已。’闻此言者,莫不悼心挥涕,使太夫人忧哀愤隔,我州君臣监寐悲叹。诚拱默以听执事之图,则惧违春秋死命之节,诒太夫人不测之患,损先公不世之业。我将军辞不获命,以及馆陶之役。伏惟将军至孝蒸蒸,发于岐嶷,友于之性,生于自然,章之以聪明,行之以敏达,览古今之举措,鷪兴败之征符,轻荣财于粪土,贵名*(高)**[位]*于丘岳。何意奄然迷沉,堕贤哲之操,积怨肆忿,取破家之祸!翘企延颈,待望雠敌,委慈亲于虎狼之牙,以逞一朝之志,岂不痛哉!
若乃天启尊心,革图易虑,则我将军匍匐悲号于将军股掌之上,配等亦当□躬布体以听斧锧之刑。如又不悛,祸将及之。愿熟详吉凶,以赐环玦。”谭不纳。 谭军不利,保于平原,尚乃军于馆陶。谭击之败,尚走保险。谭追攻之,尚设奇伏大破谭军,僵尸流血不可胜计。谭走还平原。”
曹操因此进攻邺,审配将冯*(札)**[礼]*为内应,开突门内操兵三百余人。
配觉之,从城上以大石击门,门闭,入者皆死。操乃凿爎围城,周回四十里,初令浅,示若可越。配望见,笑而不出争利。操一夜浚之,广深二丈,引漳水以灌之。自五月至八月,城中饿死者过半。尚闻邺急,将军万余人还救城,操逆击破之。尚走依曲漳为营,操复围之,未合,尚惧,遣阴夔、陈琳求降,不听。尚还走蓝口,操复进,急围之。尚将马延等临阵降,觽大溃,尚奔中山。尽收其辎重,得尚印绶节钺及衣物,以示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