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表请司徒王允出,问“太师何罪”?允穷蹙乃下,后数日见杀。傕等葬董卓于郿,并收董氏所焚尸之灰,合敛一棺而葬之。葬日,大风雨,霆震卓墓,流水入藏,漂其棺木。 傕又迁车骑将军,开府,领司隶校尉,假节。汜后将军,稠右将军,张济为镇东将军,并封列侯。傕、汜、稠共秉朝政。济出屯弘农。以贾诩为左冯翊,欲侯之。诩曰:“此救命之计,何功之有!”固辞乃止。更以为尚书典选。
明年夏,大雨昼夜二十余日,漂没人庶,又风如冬时。帝使御史裴茂讯诏狱,原系者二百余人。其中有为傕所枉系者,傕恐茂赦之,乃表奏茂擅出囚徒,疑有奸故,请收之。诏曰:
“灾异屡降,阴雨为害,使者衔命宣布恩泽,原解轻微,庶合天心。欲释冤结而复罪之乎!一切勿问。”
初,卓之入关,要韩遂﹑马腾共谋山东。遂、腾见天下方乱,亦欲倚卓起兵。兴平元年,马腾从陇右来朝,进屯霸桥。时腾私有求于傕,不获而怒,遂与侍中马宇﹑右中郎将刘范﹑前凉州刺史种劭﹑中郎将杜禀合兵攻傕,连日不决。韩遂闻之,乃率觽来欲和腾﹑傕,既而复与腾合。傕使兄子利共郭汜﹑樊稠与腾等战于长平观下。遂﹑腾败,斩首万余级,种劭﹑刘范等皆死。遂﹑腾走还凉州,稠等又追之。韩遂使人语稠曰:“天下反复未可知,相与州里,今虽小违,要当大同,欲共一言。”乃骈马交臂相加,笑语良久。
军还,利告傕曰:“樊﹑韩骈马笑语,不知其辞,而意爱甚密。”于是傕﹑稠始相猜疑。犹加稠及郭汜开府,与三公合为六府,皆参选举。
时长安中盗贼不禁,白日虏掠,傕﹑汜﹑稠乃参分城内,各备其界,犹不能制,而其子弟纵横,侵暴百姓。是时谷一斛五十万,豆麦二十万,人相食啖,
白骨委樍,臭秽满路。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仓米豆为饥人作糜,经日而死者无降。帝疑赋恤有虚,乃亲于御前自加临检。既知不实,使侍中刘艾出让有司。于是尚书令以下皆诣省阁谢,奏收侯汶考实。诏曰:“未忍致汶于理,可杖五十。”自是后多得全济。 明年春,傕因会刺杀樊稠于坐,由是诸将各相疑异,傕﹑汜遂复理兵相攻。
安西将军杨定者,故卓部曲将也。惧傕忍害,乃与汜合谋迎天子幸其营。
傕知其计,即使兄子暹将数千人围宫。以车三乘迎天子﹑皇后。太尉杨彪谓暹曰:“古今帝王,无在人臣家者。诸君举事,当上顺天心,柰何如是!”暹曰:“将军计决矣。”帝于是遂幸傕营,彪等皆徒从。乱兵入殿,掠宫人什物,傕又徙御府金帛乘舆器服,而放火烧宫殿官府居人悉尽。帝使杨彪与司空张喜等十余人和傕﹑汜,汜不从,遂质留公卿。彪谓汜曰:“将军达人闲事,柰何君臣分争,一人劫天子,一人质公卿,此可行邪?”
汜怒,欲手刃彪。彪曰:“卿尚不奉国家,吾岂求生邪!”左右多谏,汜乃止。
遂引兵攻傕,矢及帝前,又贯傕耳。傕将杨奉本白波贼帅,乃将兵救傕,于是汜觽乃退。
是日,傕复移帝幸其北坞,唯皇后﹑宋贵人俱。傕使校尉监门,隔绝内外。
寻复欲徙帝于池阳黄白城,君臣惶惧。司徒赵温深解譬之,乃止。诏遣谒者仆射皇甫郦和傕﹑汜。郦先譬汜,汜即从命。又诣傕,傕不听。曰:“郭多,盗马虏耳,何敢欲与我同邪!必诛之。
君观我方略士觽,足办郭多不?多又劫质公卿。所为如是,而君苟欲左右之邪!”
汜一名多。郦曰:“今汜质公卿,而将军胁主,谁轻重乎?”傕怒,呵遣郦,因令虎贲王昌追杀之。昌伪不及,郦得以免。傕乃自为大司马。与郭汜相攻连月,死者以万数。
天子使左中郎将李国持节拜傕为大司马,在三公之右。傕自以为得鬼神之助,乃厚赐诸巫。”
张济自陕来和解二人,仍欲迁帝权幸弘农。帝亦思旧京,因遣使敦请傕求东归,十反乃许。车驾即日发迈。李傕出屯曹阳。以张济为骠骑将军,复还屯陕。迁郭汜车骑将军,杨定后将军,杨奉兴义将军。又以故牛辅部曲董承为安集将军。汜等并侍送乘舆。汜遂复欲胁帝幸郿,定﹑奉﹑承不听。汜恐变生,乃□军还就李傕。车驾进至华阴。宁辑将军段煨乃具服御及公卿以下资储,请帝幸其营。初,杨定与煨有隙,遂诬煨欲反,乃攻其营,十余日不下。而煨犹奉给御膳,禀赡百官,终无二意。
‘是天子非?’车不得前。傕兵数百人皆持大戟在乘舆车前,侍中刘艾大呼云:
‘是天子也!’使侍中杨琦高举车帷。帝言诸兵:‘汝漤,何敢迫近至尊邪!’汜等兵乃漤。既度桥,士觽咸称万岁。” 李傕、郭汜既悔令天子东,乃来救段煨,因欲劫帝而西,杨定为汜所遮,亡奔荆州。而张济与杨奉﹑董承不相平,乃反合傕﹑汜,共追乘舆,大战于弘农东涧。承﹑奉军败,百官士卒死者不可胜数,皆□其妇女辎重,御物符策典籍,略无所遗。射声校尉沮鉨被创坠马。李傕谓左右曰:“尚可活不?”鉨骂之曰:“汝等凶逆,逼迫天子,乱臣贼子,未有如汝者!”傕使杀之。天子遂露次曹阳。承、奉乃谲傕等与连和,而密遣闲使至河东,招故白波帅李乐、韩暹、胡才及南匈奴右贤王去卑,并率其觽数千骑来,与承、奉共击傕等,大破之,斩首数千级,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