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残牧民,挠扰百姓,忿怒四夷,招致乖叛,乱离斯瘼。怨气并作,阴阳失和,三光亏缺,怪异数至,虫螟食稼,水旱为醔,此皆戚宦之臣所致然也。反以策让三公,至于死免,乃足为叫呼苍天,号咷泣血者也。又中世之选三公也,务于清箻谨慎,循常习故者。是妇女之检柙,乡曲之常人耳,恶足以居斯位邪?埶既如彼,选又如此,而欲望三公勋立于国家,绩加于生民,不亦远乎?昔文帝之于邓通,可谓至爱,而犹展申徒嘉之志。夫见任如此,则何患于左右小臣哉?至如近世,外戚臣竖请托不行,意气不满,立能陷人于不测之祸,恶可得弹正者哉!曩者任之重而责之轻,今者任之轻而责之重。昔贾谊感绛侯之困辱,因陈大臣廉耻之分,开引自裁之端。自此以来,遂以成俗。
继世之主,生而见之,习其所常,曾莫之悟。呜呼,可悲夫!左手据天下之图,右手刎其喉,愚者犹知难之,况明哲君子哉!光武夺三公之重,至今而加甚,不假后党以权,数世而不行,盖亲疏之埶异也。母后之党,左右之人,有此至亲之埶,故其贵任万世。常然之败,无世而无之,莫之斯鉴,亦可痛矣。未若置丞相自总之。若委三公,则宜分任责成。夫使为政者,不当与之婚姻;婚姻者,不当使之为政也。如此,在位病人,举用失贤,百姓不安,争讼不息,天地多变,人物多妖,然后可以分此罪矣。
此为三公疏,后族亲故也。
或曰:政在一人,权甚重也。曰:人实难得,何重之嫌?昔者霍禹、窦宪、邓骘、梁冀之徒,籍外戚之权,管国家之柄;及其伏诛,以一言之诏,诘朝而决,何重之畏乎?今夫国家漏神明于媟近,输权重于妇党,筭十世而为之者八九焉。
不此之罪而彼之疑,何其诡邪!
论曰:百家之言政者尚矣。大略归乎宁固根柢,革易时敝也。夫遭运无恒,意见偏杂,故是非之论,纷然相乖。尝试妄论之,以为世非胥、庭,人乖鷇饮,化夡万肇,情故萌生。虽周物之智,不能研其推变;山川之奥,未足况其纡险。则应俗适事,难以常条。如使用审其道,则殊涂同会;才爽其分,则一豪以乖。
何以言之?若夫玄圣御世,则天同极,施舍之道,宜无殊典。而损益异运,文朴递行。用明居晦,回泬于曩时;兴戈陈俎,参差于上世。及至戴黄屋,服絺衣,丰薄不齐,而致化则一;亦有宥公族,黥国储,宽惨巨隔,而防非必同。此其分波而共源,百虑而一致者也。若乃偏情矫用,则枉直必过。故葛屦履霜,敝由崇俭;楚楚衣服,戒在穷赊;
簄禁厚下,以尾大陵弱;敛威峻罚,以苛薄分崩。斯曹、魏之刺,所以明乎国风;周、秦末轨,所以彰于微灭。故用舍之端,兴败资焉。是以繁简唯时,宽猛相济。刑书镌鼎,事有可详;三章在令,取贵能约。太叔致猛政之曪,国子流遗爱之涕,宣孟改冬日之和,平阳循画一之法。斯实□张之弘致,可以征其统乎!数子之言当世失得皆究矣,然多谬通方之训,好申一隅之说。贵清静者,以席上为腐议;束名实者,以柱下为诞辞。或推前王之风,可行于当年,有引救敝之规,宜流于长世。稽之笃论,将为敝矣。如以舟无推陆之分,瑟非常调之音,不阳局以疑远,不拘玄以妨素,则化枢各管其极,理略可得而言与?
“纠纠葛屦,可以履霜。”郑玄注云:“葛屦贱,皮屦贵,魏俗至冬犹葛屦,可用履霜,利其贱也。”
高祖初入关,除秦苛法,约法三章,言其详约不同。
高祖折随何曰:“安用腐儒哉。”名实,名家也。柱下,老子也。诞,虚也。言志各不同也。
赞曰:管视好偏,髃言难一。救朴虽文,矫彁必疾。举端自理,滞隅则失。详观时蠹,成昭政术。
后汉书卷五十 孝明八王列传 第四十
孝明皇帝九子:贾贵人生章帝;阴贵人生梁节王畅;余七王本书不载母氏。
千乘哀王建,永平三年封。明年薨。年少无子,国除。
陈敬王羡,永平三年封广平王。建初三年,有司奏遣羡与钜鹿王恭、乐成王党俱就国。肃宗性笃爱,不忍与诸王乖离,遂皆留京师。明年,案舆地图,令诸国户口皆等,租入岁各八千万。羡博涉经书,有威严,与诸儒讲论于白虎殿。
七年,帝以广平在北,多有边费,
乃徙羡为西平王,分汝南八县为国。及帝崩,遗诏徙封为陈王,食淮阳郡,其年就国。立三十七年薨,子思王钧嗣。
钧立,多不法,遂行天子大射礼。性隐贼,喜文法,国相二千石不与相得者,辄阴中之。憎怨敬王夫人李仪等,永元十一年,遂使客隗久杀仪家属。
吏捕得久,系长平狱。钧欲断绝辞语,复使结客篡杀久。事发觉,有司举奏,钧坐削西华、项、新阳三县。十二年,封钧六弟为列侯。后钧取掖庭出女李娆为小妻,复坐削圉、宜禄、扶沟三县。永初七年,封敬王孙安国为耕亭侯。 钧立二十一年薨,子怀王竦嗣。立二年薨,无子,国绝。
永宁元年,立敬王子安寿亭侯崇为陈王,是为顷王。立五年薨,子孝王承嗣。
承薨,子愍王宠嗣。熹平二年,国相师迁追奏前相魏愔与宠共祭天神,希幸非冀,罪至不道。有司奏遣使者案验。是时新诛勃海王悝,灵帝不忍复加法,诏槛车传送愔、迁诣北寺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