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欲改殡,以乖吾志,故远采古圣,近揆行事,以悟尔心。但欲制坎,令容棺旘,棺归即葬,平地无坟。勿卜时日,葬无设奠,勿留墓侧,无起封树。于戏小子,其勉之哉,吾蔑复有言矣!”朱只、萧建送丧到家,子胤不忍父体与土并合,欲更改殡,只、建譬以顾命,于是奉行,时称咨明达。 十九称。大敛,天子百称,上公九十称,侯伯七十称,大夫五十称,士三十称。
衣单复具曰称。
既下,从足脱其囊,以身亲土。”遂裸葬。见前书。
赞曰:公子、长平,临寇让生。淳于仁悌,“巨孝”以名。居巢好读,遂承家禄。
伯豫逡巡,方夡孤竹。文楚薄终,丧朽惟速。周能感亲,啬神养福。
后汉书卷四十上 班彪列传 第三十上
*自东都主人以下分为下卷*
班彪字叔皮,扶风安陵人也。祖况,成帝时为越骑校尉。父稚,哀帝时为广平太守。
彪性沉重好古。年二十余,更始败,三辅大乱。时隗嚣拥觽天水,彪乃避难从之。嚣问彪曰:“往者周亡,战国并争,天下分裂,数世然后定。意者从横之事复起于今乎?将承运迭兴,在于一人也?愿生试论之。”对曰:“周之废兴,与汉殊异。昔周爵五等,诸侯从政,本根既微,枝叶强大,故其末流有从横之事,埶数然也。汉承秦制,改立郡县,主有专己之威,臣无百年之柄。至于成帝,假借外家,哀、平短祚,国嗣三绝,故王氏□朝,因窃号位。危自上起,伤不及下,是以即真之后,天下莫不引领而叹。十余年闲,中外搔扰,远近俱发,假号云合,咸称刘氏,不谋同辞。方今雄桀带州域者,皆无七国世业之资,而百姓讴吟,思仰汉德,已可知矣。”嚣曰:“生言周、汉之埶可也;至于但见愚人习识刘氏姓号之故,而谓汉家复兴,簄矣。昔秦失其鹿,刘季逐而羁之,时人复知汉乎?”
彪既疾嚣言,又伤时方艰,乃着王命论,以为汉德承尧,有灵命之符,王者兴祚,非诈力所致,欲以感之,而嚣终不寤,遂避河西。河西大将军窦融以为从事,深敬待之,接以师友之道。彪乃为融画策事汉,总西河以拒隗嚣。
及融征还京师,光武问曰:“所上章奏,谁与参之?”融对曰:“皆从事班彪所为。”帝雅闻彪才,因召入见,举司隶茂才,拜徐令,以病免。后数应三公之命,辄去。
彪既才高而好述作,遂专心史籍之闲。武帝时,司马迁着史记,自太初以后,阙而不录,后好事者颇或缀集时事,然多鄙俗,不足以踵继其书。彪乃继采前史遗事,傍贯异闻,作后传数十篇,因斟酌前史而讥正得失。其略论曰:
唐虞三代,诗书所及,世有史官,以司典籍,暨于诸侯,国自有史,
故孟子曰“楚之梼杌,晋之乘,鲁之春秋,其事一也”。定哀之闲,鲁君子左丘明论集其文,作左氏传三十篇,又撰异同,号曰国语,二十一篇,由是乘、梼杌之事遂闇,而左氏、国语独章。又有记录黄帝以来至春秋时帝王公侯卿大夫,号曰世本,一十五篇。春秋之后,七国并争,秦并诸侯,则有战国策三十三篇。汉兴定天下,太中大夫陆贾记录时功,作楚汉春秋九篇。孝武之世,太史令司马迁采左氏、国语,删世本、战国策,据楚、汉列国时事,上自黄帝,下讫获麟,作本纪、世家、列传、书、表凡百三十篇,而十篇缺焉。迁之所记,从汉元至武以绝,则其功也。至于采经摭传,分散百家之事,甚多簄略,不如其本,务欲以多闻广载为功,论议浅而不笃。其论术学,则崇黄老而薄五经;序货殖,则轻仁义而羞贫穷;道游侠,则贱守节而贵俗功:此其大敝伤道,所以遇极刑之咎也。然善述序事理,辩而不华,质而不野,文质相称,盖良史之才也。诚令迁依五经之法言,同圣人之是非,意亦庶几矣。 此为薄五经也。
夫百家之书,犹可法也。若左氏、国语、世本、战国策、楚汉春秋、太史公书,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由观前,圣人之耳目也。司马迁序帝王则曰本纪,公侯传国则曰世家,卿士特起则曰列传。又进项羽、陈涉而黜淮南、衡山,细意委曲,条列不经。若迁之著作,采获古今,贯穿经传,至广博也。一人之精,文重思烦,故其书刊落不尽,尚有盈辞,多不齐一。若序司马相如,举郡县,着其字,至萧、曹、陈平之属,及董仲舒并时之人,不记其字,或县而不郡者,盖不暇也。今此后篇,慎核其事,整齐其文,不为世家,唯纪、传而已。
传曰:“杀史见极,平易正直,春秋之义也。” 彪复辟司徒玉况府。时东宫初建,诸王国并开,而官属未备,师保多阙。彪上言曰:
孔子称“性相近,习相远也”。贾谊以为“习与善人居,不能无为善,犹生长于齐,不能无齐言也。习与恶人居,不能无*[为]*恶,犹生长于楚,不能无楚言也”。是以圣人审所与居,而戒慎所习。昔成王之为孺子,出则周公、邵公、太*(公)*史佚,入则大颠、闳夭、南宫括、散宜生,左右前后,礼无违者,
故成王一日即位,天下旷然太平。是以春秋“爱子教以义方,不纳于邪。骄奢淫佚,所自邪也”。诗云:“诒厥孙谋,以宴翼子。”言武王之谋遗子孙也。
汉兴,太宗使□错导太子以法术,贾谊教梁王以诗书。及至中宗,亦令刘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