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子余反。小国名也。后县,属牂柯。
〔二〕索隐即且兰也。
南越破后,及汉诛且兰、邛君,并杀筰侯,冉駹皆振恐,请臣置吏。乃以邛都为越嶲郡,筰都为沈犁郡,冉駹为汶山郡,〔一〕广汉西白马为武都郡。
〔一〕集解应劭曰:「今蜀郡岷江。」
上使王然于以越破及诛南夷兵威风喻滇王入朝。滇王者,其众数万人,其旁东北有劳、靡莫,〔一〕皆同姓相扶,未肯听。劳、靡莫数侵犯使者吏卒。元封二年,天子发巴蜀兵击灭劳、靡莫,以兵临滇。滇王始首善,以故弗诛。滇王离难西南夷,举国降,请置吏入朝。于是以为益州郡,赐滇王王印,复长其民。
〔一〕索隐劳寝、靡莫。二国与滇王同姓。
西南夷君长以百数,独夜郎、滇受王印。滇小邑,最宠焉。
太史公曰:楚之先岂有天禄哉?在周为文王师,封楚。及周之衰,地称五千里。秦灭诸候,唯楚苗裔尚有滇王。汉诛西南夷,国多灭矣,唯滇复为宠王。然南夷之端,见枸酱番禺,大夏杖、邛竹。西夷后揃,〔一〕剽分二方,〔二〕卒为七郡。〔三〕
〔一〕集解汉书音义曰:「音翦。」索隐音剪。揃谓被分割也。
〔二〕索隐剽音匹妙反。言西夷后被揃迫逐,遂剽居西南二方,各属郡县。剽亦分义。
〔三〕集解徐广曰:「犍为、牂柯、越嶲、益州、武都、沈犁、汶山地也。」
【索隐述赞】西南外徼,庄蹻首通。汉因大夏,乃命唐蒙。劳、靡莫,异俗殊风。夜郎最大,邛、筰称雄。及置郡县,万代推功。
史记卷一百一十七
司马相如列传第五十七
司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少时好读书,学击剑〔一〕,故其亲名之曰犬子。〔二〕相如既学,〔三〕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相如。以赀为郎,事孝景帝,为武骑常侍,〔四〕非其好也。会景帝不好辞赋,是时梁孝王来朝,从游说之士齐人邹阳、淮阴枚乘、吴庄忌夫子〔五〕之徒,相如见而说之,因病免,客游梁。梁孝王令与诸生同舍,相如得与诸生游士居数岁,乃着子虚之赋。
〔一〕索隐吕氏春秋剑伎云「持短入长,倏忽纵横之术也」。魏文典论云「余好击剑,善以短乘长」是也。
〔二〕索隐孟康云:「爱而字之也。」
〔三〕索隐案:秦密云「文翁遣相如受七经」。
〔四〕索隐张揖曰:「秩六百石,常侍从格猛兽。」
〔五〕集解徐广曰:「名忌,字夫子。」索隐徐广、郭璞皆云名忌字夫子。案:邹阳传云枚先生、严夫子,此则夫子是美称,时人以为号。汉书作「严忌」者,案忌本性庄,避明帝讳改姓严也。
会梁孝王卒,相如归,而家贫,无以自业。素与临邛令王吉相善,吉曰:「长卿久宦游不遂,而来过我。」于是相如往,舍都亭〔一〕。临邛令缪为恭敬,日往朝相如。相如初尚见之,后称病,使从者谢吉,吉愈益谨肃。临邛中多富人,而卓王孙家僮八百人,程郑亦数百人,二人乃相谓曰:「令有贵客,为具召之。」并召令。令既至,卓氏客以百数。至日中,谒司马长卿,长卿谢病不能往,临邛令不敢尝食,自往迎相如。相如不得已,强往,一坐尽倾。酒酣,临邛令前奏琴曰:「窃闻长卿好之,愿以自娱。」相如辞谢,为鼓一再行〔二〕。是时卓王孙有女文君新寡,好音,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三〕相如之临邛,从车骑,雍容闲雅甚都;〔四〕及饮卓氏,弄琴,文君窃从户窥之,心悦而好之,恐不得当也。既罢,相如乃使人重赐文君侍者通殷勤。文君夜亡奔相如,〔五〕相如乃与驰归成都。家居徒四壁立。〔六〕卓王孙大怒曰:「女至不材,我不忍杀,不分一钱也。」人或谓王孙,王孙终不听。文君久之不乐,曰:「长卿第俱如临邛,〔七〕从昆弟假贷犹足为生,何至自苦如此!」相如与俱之临邛,尽卖其车骑,买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当炉。〔八〕相如身自着犊鼻裈,〔九〕与保庸杂作,〔一0〕涤器于市中。〔一一〕卓王孙闻而耻之,为杜门不出。昆弟诸公〔一二〕更谓王孙曰:「
有一男两女,所不足者非财也。今文君已失身于司马长卿,长卿故倦游,〔一三〕虽贫,其人材足依也,且又令客,独柰何相辱如此!」卓王孙不得已,分予文君僮百人,钱百万,及其嫁时衣被财物。文君乃与相如归成都,买田宅,为富人。
〔一〕索隐案:临邛郭下之亭也。
〔二〕索隐案:乐府长歌行、短歌行,行者曲也。此言「鼓一再行」,谓一两曲。
〔三〕集解郭璞曰:「以琴中音挑动之。」索隐张揖云:「挑,娆也。以琴中娆之。」挑音徒了反。娆音奴了反。其诗曰「凤兮凤兮归故乡,游遨四海求其皇,有一艳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由交接为鸳鸯」也。又曰「凤兮凤兮从皇栖,得托子尾永为妃。交情通体必和谐,中夜相从别有谁」。
〔四〕集解韦昭曰:「闲,读曰「闲』,甚得都邑之容也。」郭璞曰:「都犹姣也。诗曰『恂美且都』。」
〔五〕索隐郭璞云:「婚不以礼为亡也。」
〔六〕集解郭璞曰:「言贫穷也。」索隐案:孔文祥云「徒,空也。家空无资储,但有四壁而已,云就此中以安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