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不察于圣人之论矣。夫不能行圣人之术,则舍为天下役何事哉?可不哀邪!〔八〕
〔一〕索隐格,强扞也。虏,奴隶也。言严整之家本无格扞奴仆也。
〔二〕正义弃灰于道者黥也。韩子云:「殷之法,弃灰于衢者刑。子贡以为重,问之。仲尼曰:『灰弃于衢必燔,人必怒,怒则斗,斗则三族,虽刑之可也。』。」
〔三〕索隐八尺曰寻,倍寻曰常,以言其少也。庸人弗释者,谓庸人见则取之而不释,以其罪轻,故下云「罚不必行,则庸人弗释寻常」是也。
〔四〕索隐尔雅「铄,美也」。言百溢之美金在于地,虽有盗跖之行亦不取者,为财多而罪重也,故下云「搏必随手刑,盗跖不搏」也。搏犹攫也,取也。凡鸟翼击物曰搏,足取曰攫,故人取物亦谓之搏。
〔五〕集解许慎曰:「楼季,魏文侯之弟。」王孙子曰:「楼季之兄也。」
〔六〕集解诗云:「?羊坟首。」毛传曰:「牝曰?。」
〔七〕索隐峭,峻也,高也,七笑反。堑音渐。以言峭峻则难登,故楼季难五丈之限;平堑则易涉,故跛?牧于泰山也。
〔八〕索隐舍犹废也,止也。言为人主不能行圣人督责之术,则已废止,何为勤身苦心,为天下所役,是何哉?「可不哀邪」,言其非也。
且夫俭节仁义之人立于朝,则荒肆之乐辍矣;谏说论理之臣闲于侧,则流漫之志诎矣;烈士死节之行显于世,则淫康之虞废矣。故明主能外此三者,而独操主术以制听从之臣,而修其明法,故身尊而势重也。凡贤主者,必将能拂世磨俗,〔一〕而废其所恶,立其所欲,故生则有尊重之势,死则有贤明之谥也。是以明君独断,故权不在臣也。然后能灭仁义之涂,掩驰说之口,困烈士之行,塞聪揜明,内独视听,故外不可倾以仁义烈士之行,而内不可夺以谏说忿争之辩。故能荦然独行恣睢之心而莫之敢逆。若此然后可谓能明申、韩之术,而修商君之法。法修术明而天下乱者,未之闻也。故曰「王道约而易操」也。唯明主为能行之。若此则谓督责之诚,则臣无邪,臣无邪则天下安,天下安则主严尊,主严尊则督责必,督责必则所求得,所求得则国家富,国家富则君乐丰。故督责之术设,则所欲无不得矣。群臣百姓救过不给,何变之敢图?若此则帝道备,而可谓能明君臣之术矣。虽申、韩复生,不能加也。
〔一〕索隐拂音扶弗反。磨音莫何反。拂世,盖言与代情乖戾。磨俗,言磨砺于俗使从己。
书奏,二世悦。于是行督责益严,税民深者为明吏。二世曰:「
若此则可谓能督责矣。」刑者相半于道,而死人日成积于市。杀人众者为忠臣。二世曰:「若此则可谓能督责矣。」
初,赵高为郎中令,所杀及报私怨众多,恐大臣入朝奏事毁恶之,乃说二世曰:「天子所以贵者,但以闻声,群臣莫得见其面,故号曰『朕』。且陛下富于春秋,未必尽通诸事,〔一〕今坐朝廷,谴举有不当者,则见短于大臣,非所以示神明于天下也。且陛下深拱禁中,与臣及侍中习法者待事,事来有以揆之。〔二〕如此则大臣不敢奏疑事,天下称圣主矣。」二世用其计,乃不坐朝廷见大臣,居禁中。赵高常侍中用事,事皆决于赵高。
〔一〕集解徐广曰:「通,或宜作『照』。」
〔二〕集解徐广曰:「揆,一作『拨』也。」
高闻李斯以为言,乃见丞相曰:「关东群盗多,今上急益发繇治阿房宫,〔一〕聚狗马无用之物。臣欲谏,为位贱。此真君侯之事,君何不谏?」李斯曰:「固也,吾欲言之久矣。今时上不坐朝廷,上居深宫,吾有所言者,不可传也,欲见无闲。」赵高谓曰:「君诚能谏,请为君候上闲语君。」于是赵高待二世方燕乐,妇女居前,使人告丞相:「上方闲,可奏事。」丞相至宫门上谒,如此者三。二世怒曰:「吾常多闲日,丞相不来。吾方燕私,丞相辄来请事。丞相岂少我哉?且固我哉?」〔二〕赵高因曰:「如此殆矣!夫沙丘之谋,丞相与焉。今陛下已立为帝,而丞相贵不益,此其意亦望裂地而王矣。且陛下不问臣,臣不敢言。丞相长男李由为三川守,楚盗陈胜等皆丞相傍县之子,以故楚盗公行,〔三〕过三川,城守不肯击。高闻其文书相往来,未得其审,故未敢以闻。且丞相居外,权重于陛下。」二世以为然。欲案丞相,恐其不审,乃使人案验三川守与盗通状。李斯闻之。
〔一〕索隐房音旁,一如字。
〔二〕索隐谓以我幼故轻我也。云「固我」者,一云以我为短少,且固陋于我也,于义为疏。
〔三〕集解徐广曰:「公,一作『讼』,音松。」
是时二世在甘泉,方作觳抵优俳之观。〔一〕李斯不得见,因上书言赵高之短曰:「臣闻之,臣疑其君,无不危国;妾疑其夫,无不危家。今有大臣于陛下擅利擅害,与陛下无异,此甚不便。昔者司城子罕相宋,身行刑罚,以威行之,期年遂劫其君。田常为简公臣,爵列无敌于国,私家之富与公家均,布惠施德,下得百姓,上得群臣,阴取齐国,杀宰予于庭,即弒简公于朝,遂有齐国。此天下所明知也。今高有邪佚之志,危反之行,如子罕相宋也;私家之富,若田氏之于齐也。兼行田常、子罕之逆道而劫陛下之威信,其志若韩?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