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为新都侯,寿为乐昌侯,〔一〕以辅鲁元王偃。及封中大谒者张释为建陵侯,〔二〕吕荣为祝兹侯。〔三〕诸中宦者令丞皆为关内侯,食邑五百户。〔四〕
〔一〕集解徐广曰:「食细阳之池阳乡。」
〔二〕集解徐广曰:「一云张释卿。」骃案:如淳曰「百官表『谒者掌宾赞受事』,灌婴为中谒者。后常以奄人为之,诸官加『中』者多奄人也」。
〔三〕集解徐广曰:「吕后昆弟子。」
〔四〕集解如淳曰:「列侯出关就国,关内侯但爵其身,有加异者,与关内之邑,食其租税也。风俗通义曰『秦时六国未平,将帅皆家关中,故称关内侯』。」
七月中,高后病甚,乃令赵王吕禄为上将军,军北军;吕王产居南军。吕太后诫产、禄曰:「高帝已定天下,与大臣约,曰『非刘氏王者,天下共击之』。今吕氏王,大臣弗平。我即崩,帝年少,大臣恐为变。必据兵卫宫,慎毋送丧,毋为人所制。」辛巳,高后崩,遗诏赐诸侯王各千金,〔一〕将相列侯郎吏皆以秩赐金。大赦天下。以吕王产为相国,以吕禄女为帝后。
〔一〕集解蔡邕曰:「皇子封为王者,其实古诸侯也。加号称王,故谓之诸侯王。王子弟封为侯者,谓之诸侯。」
高后已葬,〔一〕以左丞相审食其为帝太傅。
〔一〕集解皇甫谧曰:「合葬长陵。」皇览曰:「高帝、吕后,山各一所也。」
朱虚侯刘章有气力,东牟侯兴居其弟也。皆齐哀王弟,居长安。当是时,诸吕用事擅权,欲为乱,畏高帝故大臣绛、灌等,未敢发。朱虚侯妇,吕禄女,阴知其谋。恐见诛,乃阴令人告其兄齐王,欲令发兵西,诛诸吕而立。朱虚侯欲从中与大臣为应。齐王欲发兵,其相弗听。八月丙午,齐王欲使人诛相,相召平乃反,举兵欲围王,王因杀其相,遂发兵东,诈夺琅邪王兵,并将之而西。语在齐王语中。
齐王乃遗诸侯王书曰:「高帝平定天下,王诸子弟,悼惠王王齐。悼惠王薨,孝惠帝使留侯良立臣为齐王。孝惠崩,高后用事,春秋高,听诸吕,擅废帝更立,又比杀三赵王,〔一〕灭梁、赵、燕以王诸吕,分齐为四。忠臣进谏,上惑乱弗听。今高后崩,而帝春秋富,未能治天下,固恃大臣诸侯。而诸吕又擅自尊官,聚兵严威,劫列侯忠臣,矫制以令天下,宗庙所以危。寡人率兵入诛不当为王者。」汉闻之,相国吕产等乃遣颍阴侯灌婴将兵击之。灌婴至荥阳,乃谋曰:「诸吕权兵关中,欲危刘氏而自立。今我破齐还报,此益吕氏之资也。」乃留屯荥阳,使使谕齐王及诸侯,与连和,以待吕氏变,共诛之。齐王闻之,乃还兵西界待约。
〔一〕索隐比音如字。比犹频也。赵隐王如意,赵幽王友,赵王恢,是三赵王也。
吕禄、吕产欲发乱关中,内惮绛侯、朱虚等,外畏齐、楚兵,又恐灌婴畔之,欲待灌婴兵与齐合而发,犹豫未决。〔一〕当是时,济川王太、淮阳王武、常山王朝名为少帝弟,及鲁元王吕后外孙,皆年少未之国,居长安。赵王禄、梁王产各将兵居南北军,皆吕氏之人。列侯群臣莫自坚其命。
〔一〕索隐犹,邹音以兽反。与音预,又作「豫」。崔浩云「犹,蝯类也。卬鼻,长尾,性多疑」。又说文云「犹,兽名,多疑」,故比之也。按:狐性亦多疑,度冰而听水声,故云「狐疑」也。今解者又引老子「与兮若冬涉川,犹兮若畏四邻」,故以为「犹与」是常语。且按狐听冰,而此云「若冬涉川」,则与是狐类不疑。「犹兮若畏四邻」,则犹定是兽,自不保同类,故云「畏四邻」也。
太尉绛侯勃不得入军中主兵。曲周侯郦商老病,其子寄与吕禄善。绛侯乃与丞相陈平谋,使人劫郦商。令其子寄往绐说吕禄曰:「高帝与吕后共定天下,刘氏所立九王,〔一〕吕氏所立三王,〔二〕皆大臣之议,事已布告诸侯,诸侯皆以为宜。今太后崩,帝少,而足下佩赵王印,不急之国守藩,乃为上将,将兵留此,为大臣诸侯所疑。足下何不归印,以兵属太尉?请梁王归相国印,与大臣盟而之国,齐兵必罢,大臣得安,足下高枕而王千里,此万世之利也。」吕禄信然其计,欲归将印,以兵属太尉。使人报吕产及诸吕老人,或以为便,或曰不便,计犹豫未有所决。吕禄信郦寄,时与出游猎。过其姑吕嬃,嬃大怒,曰:「若为将而弃军,吕氏今无处矣。」〔三〕乃悉出珠玉宝器散堂下,曰:「毋为他人守也」
〔一〕索隐吴,楚,齐,淮南,琅邪,代,常山王朝,淮阳王武,济川王太,是九也。
〔二〕索隐梁王产、赵王禄、燕王通也。
〔三〕索隐颜师古以为言见诛灭,无处所也。
左丞相食其免。
八月庚申旦,平阳侯窋行御史大夫事,见相国产计事。郎中令贾寿使从齐来,因子产曰:「王不蚤之国,今虽欲行,尚可得邪?」具以灌婴与齐楚合从,欲诛诸吕告产,乃趣产急入宫。平阳侯颇闻其语,乃驰告丞相、太尉。太尉欲入北军,不得入。襄平侯通尚符节〔一〕。乃令持节矫内太尉北军。太尉复令郦寄与典客刘揭〔二〕先说吕禄曰:「帝使太尉守北军,欲足下之国,急归将印辞去,不然,祸且起。」吕禄以为郦兄〔三〕不欺己,遂解印属典客,而以兵授太尉。太尉将之入军门,行令军中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