爰宜习业与不?爰答曰:“居丧读丧礼,习业何嫌。”少日,始安王子真博士谘爰,爰曰:“小功废业,三年丧何容读书。”其专断乖谬皆如此。
  前废帝凶暴无道,殿省旧人多见罪黜,唯爰巧于将迎,始终无忤。诛群公后,以爰爲黄门侍郎,领射声校尉,着作如故,封吴平县子。宠待隆密,群臣莫二。帝每出行,常与沈庆之、山阴公主同辇,爰亦预焉。
  明帝即位,以黄门侍郎,改领长水校尉,兼尚书左丞。明年,除太中大夫,着作并如故。爰执权日久,上在蕃素所不悦,及景和世,屈辱卑约,爰礼敬甚简,益衔之。泰始三年,诏暴其罪,徙交州。及行,又诏除广州统内郡。有司奏以爲宋隆太守。除命既下,爰已至交州。久之听还,仍除南康郡丞。明帝崩,还都,以爰爲济南太守,复除中散大夫。元徽三年卒,年八十二。
  爰子希秀,甚有学解,亦闲篆隶,正觉、禅灵二寺碑,即希秀书也。爰之徙交州,明帝召希秀谓曰:“比当令卿父还。”希秀再拜答曰:“臣父年老,恐不及后恩。”帝大嗟赏,即召爰还。希秀位骁骑将军、淮南太守。子泓甚闲吏职,而在事刻薄,于人少恩。仕齐历位台郎,秣陵、建康令,湘东太守。
  阮佃夫,会稽诸暨人也。明帝初出合,选爲主衣,后又请爲世子师,甚见信待。景和末,明帝被拘于殿内,住在秘书省,爲帝所疑,大祸将至。佃夫与王道隆、李道儿及帝左右琅邪淳于文祖谋共废立。时直阁将军柳光世亦与帝左右兰陵缪方盛、丹阳周登之有密谋,未知所奉。登之与明帝有旧,方盛等乃使登之结佃夫,佃夫大悦。先是,帝立皇后,普暂撤诸王奄人,明帝左右钱蓝生亦在例,事毕未被遣,密使蓝生候帝。虑事泄,蓝生不欲自出,帝动止辄以告淳于文祖,令报佃夫。
  景和元年十一月二十九日晡时,帝出华林园。建安王休仁、山阳王休佑、山阴主并侍侧,明帝犹在秘书省不被召,益惧。佃夫以告外监典事东阳朱幼,又告主衣吴兴寿寂之、细铠主南彭城姜産之。産之又语所领细铠将临淮王敬则,幼又告中书舍人戴明宝,并回应。明宝、幼欲取其日向晓,佃夫等劝取开门鼓后。幼预约勒内外,使钱蓝生密报建安王休仁等。
  时帝欲南巡,腹心直阁将军宗越等,其夕并听出外装束,唯有队主樊僧整防华林阁,是柳光世乡人。光世要之,即受命。姜産之又要队副阳平聂庆及所领壮士会稽富灵符、吴郡俞道龙、丹阳宋逵之、阳平田嗣,并聚于庆省。佃夫虑力少,更欲招合,寿寂之曰:“谋广或泄,不烦多人。”时巫觋言后堂有鬼,其夕帝于竹林堂前与巫共射之,建安王休仁等、山阴主并从。帝素不悦寂之,见辄切齿。寂之既与佃夫等成谋,又虑祸至,抽刀前入,姜産之随其后,淳于文祖、缪方盛、周登之、富灵符、聂庆、田嗣、王敬则、俞道龙、宋逵之又继进。休仁闻行声甚疾,谓休佑曰:“作矣。”相随奔景阳山。帝见寂之至,引弓射之,不中,乃走。寂之追杀之。事定,宣令宿卫曰:“湘东王受太后令除狂主,今已太平。”
  明帝即位,论功,寿寂之封应城县侯,産之汝南县侯,佃 夫建城县侯,王道隆吴平县侯,淳于文祖阳城县侯,李道儿新渝县侯,缪方盛刘阳县侯,周登之曲陵县侯,富灵符惠怀县子,聂庆建阳县子,田嗣将乐县子,王敬则重安县子,俞道龙茶陵县子,宋逵之零陵县子。佃夫迁南台侍御史。
  薛索儿度淮爲寇,山阳太守程天祚又反,佃夫与诸军破薛索儿,降天祚。后转太子步兵校尉、南鲁郡太守,侍太子于东宫。泰始四年,以本官兼游击将军,及辅国将军孟次阳与二卫参员直。次阳字崇基,平昌安丘人也,位冠军将军卒。
  时佃夫及王道隆、杨运长并执权,亚于人主,巢、戴大明之世,方之蔑如也。尝正旦应合朔,尚书奏迁元会。佃夫曰:“元正庆会,国之大礼,何不迁合朔日邪?”其不稽古如此。大通货贿,凡事非重赂不行。人有饷绢二百疋,嫌少不答书。宅舍园池,诸王邸第莫及。女妓数十,艺貌冠绝当时。金玉锦绣之饰,宫掖不逮也。每制一衣,造一物,都下莫不法效焉。于宅内开渎东出十许里,塘岸整洁,泛轻舟,奏女乐。中书舍人刘休尝诣之,遇佃夫出行,中路相逢,要休同反。就席便命施设,一时珍羞,莫不毕备。凡诸火剂,并皆始熟,如此者数十种。佃夫常作数十人馔以待宾客,故造次便办,类皆如此,虽晋世王、石不能过也。泰始初,军功既多,爵秩无序,佃夫仆从附隶皆受不次之位:捉车人武贲中郎将,傍马者员外郎。朝士贵贱,莫不自结,而矜傲无所降意,入其室者唯吴兴沈勃、吴郡张澹数人而已。
  明帝晏驾,后废帝即位,佃夫权任转重,兼中书通事舍人,加给事中、辅国将军,余如故。欲用张澹爲武陵郡,卫将军袁粲以下皆不同,而佃夫称敕施行。又庐江河恢有妓张耀华美而有宠,爲广州刺史将发,要佃夫饮,设乐,见张氏,悦之,频求。恢曰:“恢可得,此人不可得也。”佃夫拂衣出户,曰: “惜指失掌邪?”遂讽有司以公事弹恢。凡如此,粲等并不敢执。
  元徽三年,迁黄门侍郎,领右卫将军。明年,改领骁骑将军,迁南豫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