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称仆,严陵亦抗礼光武,未闻巢、许称臣尧、舜。”时戴顒与衡阳王义季书亦称仆。荆州年饥,义季虑凝之馁毙,饷钱十万。凝之大喜,将钱至市门,观有饥色者悉分与之,俄顷立尽。
  性好山水,一旦携妻子泛江湖,隐居衡山之阳,登高岭,绝人迹,爲小屋居之。采药服食,妻子皆从其志。卒年五十九。
  龚祈字孟道,武陵汉寿人也。从祖玄之,父黎人,并不应征辟。祈风姿端雅,容止可观。中书郎范述见之叹曰:“此荆楚之仙人也。”自少及长,征辟一无所就。时或赋诗,而言不及世事。卒年四十二。
  朱百年,会稽山阴人也。祖凯之,晋左卫将军。父涛,扬州主簿。
  百年少有高情,亲亡服阕,携妻孔氏入会稽南山,伐樵采箬爲业,每以樵箬置道头,辄爲行人所取,明旦已复如此,人稍怪之,积久方知是朱隐士所卖,须者随其所堪多少,留钱取樵箬而去。或遇寒雪,樵箬不售,无以自资,辄自榜船送妻还孔氏,天晴迎之。有时出山阴爲妻买缯采五三尺,好饮酒,遇醉或失之。颇言玄理,时爲诗咏,往往有高胜之言。隐迹避人,唯与同县孔觊友善。觊亦嗜酒,相得辄酣对尽欢。
  百年室家素贫,母以冬月亡,衣并无絮,自此不衣绵帛。尝寒时就觊宿,衣悉夹布,饮酒醉眠,觊以卧具覆之,百年不 觉也。既觉,引卧具去体,谓觊曰:“绵定奇温。”因流涕悲恸,觊亦爲之伤感。除太子舍人,不就。顔竣爲东扬州,发教饷百年谷五百斛,不受。
  时山阴又有寒人姚吟亦有高趣,爲衣冠所重。竣饷吟米二百斛,吟亦辞之。
  百年卒山中。蔡兴宗爲会稽太守,饷百年妻米百斛。百年妻遣婢诣郡门奉辞固让,时人美之,以比梁鸿妻。
  关康之字伯愉,河东杨人也。世居京口,寓属南平昌。少而笃学,姿状丰伟。下邳赵绎以文义见称,康之与友善。特进顔延之等当时名士十许人入山候之,见其散发被黄布帊,席松叶,枕一块白石而卧,了不相眄。延之等咨嗟而退,不敢干也。晋陵顾悦之难王弼易义四十余条,康之申王难顾,远有情理。又爲毛诗义,经籍疑滞,多所论释。尝就沙门支僧纳学算,妙尽其能。征辟一无所就,弃绝人事,守志闲居。弟双之爲臧质车骑参军,与质俱下至赭圻,病卒,瘗于水滨。康之时得病小差,牵以迎丧,因得虚劳病,寝顿二十馀年。时有闲日,辄卧论文义。
  宋孝武即位,遣大使巡行天下。使反,荐康之宜加徵聘,不见省。康之性清约,独处一室,希与妻子相见,不通宾客。弟子以业传受,尤善左氏春秋。齐高帝爲领军时,素好此学,送本与康之,康之手自点定。又造礼论十卷,高帝绝赏爱之,及崩,遗诏以入玄宫。康之以宋明帝泰始初与平原明僧绍俱征,辞以疾。时又有河南辛普明、东阳楼惠明皆以笃行闻。
  普明字文达,少就康之受业,至性过人。居贫与兄共处一帐,兄亡,仍以帐施灵。蚊甚多,通夕不得寝,而终不道侵螫。侨居会稽,会稽士子高其行,当葬兄,皆送金爲赠,后至者不复受。人问其故,答曰:“本以兄墓不周,故不逆亲友之意。 今实己足,岂可利亡者馀赠邪。”齐豫章王嶷爲扬州,征爲议曹从事,不就。
  惠明字智远,立性贞固,有道术。居金华山,旧多毒害,自惠明居之,无复辛螫之苦。藏名匿迹,人莫之知。宋明帝召不至,齐高帝征又不至。文惠太子在东宫,苦延方至,仍又辞归。俄自金华轻棹西下,及就路,回之丰安。旬日之间,唐宇之祅贼入城涂地,唯丰安独全,时人以爲有先觉。齐武帝敕爲立馆。
  渔父者,不知姓名,亦不知何许人也。太康孙缅爲寻阳太守,落日逍遥渚际,见一轻舟陵波隐显。俄而渔父至,神韵萧洒,垂纶长啸,缅甚异之。乃问:“有鱼卖乎?”渔父笑而答曰:“其钓非钓,宁卖鱼者邪?”缅益怪焉。遂褰裳涉水,谓曰:“窃观先生有道者也,终朝鼓枻,良亦劳止。吾闻黄金白璧,重利也,驷马高盖,荣势也。今方王道文明,守在海外,隐鳞之士,靡然向风。子胡不赞缉熙之美,何晦用其若是也?“渔父曰:“仆山海狂人,不达世务,未辨贱贫,无论荣贵。”乃歌曰:“竹竿籊籊,河水浟浟 。相忘爲乐,贪饵吞鈎。非夷非惠,聊以忘忧。”于是悠然鼓棹而去。
  缅字伯绪,太子仆兴曾之子也。有学义,宋明帝甚知之。位尚书左丞,东中郎司马。
  褚伯玉字元璩,吴郡钱唐人也。高祖含,始平太守。父逿,征虏参军。伯  玉少有隐操,寡欲。年十八,父爲之昏。妇入前门,伯玉从后门出。遂往剡,居瀑布山。性耐寒暑,时人比之王仲都。在山三十馀年,隔绝人物。王僧达爲吴郡,苦礼致之,伯玉不得已,停郡信宿,才交数言而退。甯朔将军丘珍孙与僧达书曰:“闻褚先生出居贵馆,此子灭景云栖,不事王侯,抗高木食, 有年载矣。自非折节好贤,何以致之。昔文举栖冶城,安道入昌门,于兹而三焉。却粒之士,餐霞之人,乃可暂致,不宜久羁。君当思遂其高步,成其羽化。望其还策之日,暂纡清尘,亦愿助爲譬说。”僧达答曰:“褚先生从白云游旧矣。古之逸人,或留虑儿女,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