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帝即位,累迁光禄卿,侍东宫读。废帝嗣位,历尚书左丞,衡阳王长史,行府国事。梁代旧律,测囚之法,日一上,起自晡鼓,尽于二更。及比部郎范泉删定律令,以旧法测立时久,非人所堪,分其刻数,日再上。廷尉以为新制过轻,请集八座丞郎并祭酒孔奂、行事沈洙五舍人会尚书省详议。时宣帝录尚书,集F议之。都官尚书周弘正议曰:“凡小大之狱,必应以情,政言依准五听,验其虚实,岂可令恣考掠,以判刑罪。且测人时节,本非古制,近代以来,方有此法。起自晡鼓,迄于二更,岂是常人所能堪忍?所以重械之下,危堕之上,无人不服,诬枉者多。朝晚二时,同等刻数,进退而求,于事为衷。若谓小促前期数,致实罪不服,如复时节延长,则无愆妄款。且人之所堪,既有强弱,人之立意,固亦多途。至如贯高榜笞刺爇,身无完者,戴就熏针并极,困笃不移,岂关时刻长短,掠测优劣?夫‘与杀不辜,宁失不经’,‘罪疑惟轻,功疑惟重’。斯则古之圣王,垂此明法 。愚谓依范泉着制为允。”洙议曰:“夜中测立,缓急易欺,兼用昼漏,于事为允。但漏刻赊促,今古不同。汉书律历,何承天、祖冲之、祖呏缸勇?经,并自关鼓至下鼓、自晡鼓至关鼓,皆十三刻,冬夏四时不异。若其日有长短,分在中时前后。今用梁末改漏,下鼓之后,分其短长;夏至之日各十七刻,冬至之日各十二刻。廷尉今牒 以时刻短促,致罪人不款。愚意愿去夜测之昧,从昼漏之明,斟酌今古之间,参会二漏之义,舍秋冬之少刻,从夏日之长晷,不问寒暑,并依今之夏至,朝夕上测各十七刻。比之古漏,则一上多昔四刻,即用今漏,则冬至多五刻。虽冬至之时,数刻侵夜,正是少日,于事非疑。庶罪人不以漏短而为捍,狱囚无以在夜而致诬。求之鄙意,窃谓为宜依范泉前制。”宣帝曰:“沈长史议得中,宜更博议。”左丞宗元饶议曰:“沈议非顿异范,正是欲使四时均其刻数。请写还删定曹详改前制。”宣帝依事施行。
  洙乙太建元年卒。
  戚衮字公文,吴郡盐官人也。少聪慧,游学都下,受三礼于国子助教刘文绍。一二年中,大义略举。年十九,梁武帝敕策孔子正言并周礼、礼记义,衮对高第。除扬州祭酒从事史。就国子博士宋怀方质仪礼义。怀方北人,自魏携仪礼、礼记疏,秘惜不传。及将亡,谓家人曰:“吾死后,戚生若赴,便以仪礼、礼记义本付之,若其不来,即随尸而殡。”为儒者推许如此。
  寻兼太学博士。简文在东宫,召衮讲论。又尝置宴集玄儒之士,先命道学互相质难,次令中庶子徐摛驰骋大义,间以剧谈。摛辞辩从横,难以答抗,诸儒慑气。时衮说朝聘义,摛与往复,衮精采自若,领答如流,简文深加叹赏。
  敬帝立,为江州长史。仍随沈泰镇南豫州。泰之奔齐,逼衮俱行。后自齐逃还。又随程文季于吕梁,军败入周,久之得归。卒于始兴王府录事参军。
  衮于梁代撰三礼义记,逢乱亡失。礼记义四十卷行于世。
  郑灼字茂昭,东阳信安人也。幼聪敏,励志儒学。少受业于皇侃。梁简文在东宫,雅爱经术,引灼为西省义学士。承圣 中,为兼中书通事舍人。仕陈,武帝、文帝时,累迁中散大夫,后兼国子博士,未拜卒。
  灼性精勤,尤明三礼。少时,尝梦与皇侃遇于途,侃谓曰:“郑郎开口。”侃因唾灼口中,自后义理益进 。灼家贫,抄义疏以日继夜,笔豪尽,每削用之。常蔬食,讲授多苦心热,若瓜时,辄偃卧以瓜镇心,起便读诵,其笃志如此。
  时有晋陵张崖、吴郡陆诩、吴兴沈德威、会稽贺德基,俱以礼学自命。
  张崖传三礼于同郡刘文绍。天嘉元年,为尚书仪曹郎,广沈文阿仪注,撰五礼。后为国子博士。
  陆诩少习崔灵恩三礼义宗,梁时百济国表求讲礼博士,诏令诩行。天嘉中,位尚书祠部郎。
  沈德威字怀远,少有操行。梁太清末,遁于天目山,筑室以居。虽处乱离,而笃学无倦。天嘉元年,征出都,后为国子助教。每自学还私室讲授,道俗受业数百人,率常如此。迁太常丞,兼五礼学士,后为尚书祠部郎。陈亡入隋,官至秦王府主簿,卒年五十五。
  贺德基字承业,世传礼学。祖文发、父淹,仕梁俱为祠部郎,并有名当世。德基少游学都下,积年不归,衣资罄乏,又耻服故弊,盛冬止衣夹襦裤。尝于白马寺前逢一妇人,容服甚盛,呼德基入寺门,脱白纶巾以赠之。仍谓曰:“君方为重器,不久贫寒,故以此相遗耳。”问姓名,不答而去。德基于礼记称为精明,位尚书祠部郎。虽不至大官,而三世儒学,俱为祠部郎,时论美其不坠。
  全缓字弘立,吴郡钱唐人也。幼受易于博士褚仲都,笃志研翫,得其精微。陈太建中,位镇南始兴王府谘议参军。缓通周易、老、庄,时人言玄者咸推之。
  张讥字直言,清河武城人也。祖僧宝,梁太子洗马。父仲悦,梁尚书祠部郎。
  讥幼聪俊,有思理。年十四,通孝经、论语,笃好玄言。受学于汝南周弘正,每有新意,为先辈推服。梁大同中,召补国子正言生。梁武帝尝于文德殿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