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先务,在去其害。如虎邱采茶,府县吏络绎征办,积弊有年,公能除之,即善政矣。」汤乃伐其树,且语之曰:「闻先生存田三亩,何以给粥?」文对曰:「贫者,士之幸也。」汤称善。

  邵青门束书归江南武进邵长衡,字子湘,自号青门山人。束发能诗,弱冠,以古文雄一时,既又潜心经学.某年,橐所著书,游京师,名动公卿,亲交强之入太学,已随牒试吏部矣,长洲宋文恪公方为冢宰,得其文,惊曰:「今之归震川也。」拔第一,例授州同知。时滇、黔犹开入赀例,立得选,亲交欲为之地,笑不应。乃提笔研,再就京兆试,再报罢,笑曰:「吾大误,吾今已为五十青媪,乃犹从少年为倚门妆耶?草堂松菊,迟吾久矣。」遽束书归江南。

  周六云不为都讲遂安周上治,字六云,貌清而修,长指爪,眼开合有红光。好读书,所与游者多一时名士,而于徐苹村少宗伯尤投分。盖六云尝受知于谷霖苍学使,两试皆第一,时苹村实襄校试卷也。及苹村官禁近,六云方以年资贡太学,苹村大喜,为言于祭酒,欲延之为都讲.而六云投策礼曹,则已单仆孱驴,出春明门矣。苹村叹曰:「真可谓望尘不及也。」

  顾文端不附执政文端公顾八代精韬略,善射,以摆牙喇从征云南,先后参镇南将军襄壮公莽依图、平南大将军襄毅公赖塔军,比有功。长礼部,列内臣班。文端虽以武功起,在家好治经义,LL如诸生。居母丧,三日不食,三年不入内。立朝持大节,不附执政索额图,为所抑。居要津数十年,致仕卒,无以为殓。世宗在藩邸,遣王府官治其丧,乃克成礼.苏瑞一拒显者苏瑞一家居时,有显者欲求其文,至其所居之聚贤坊,不能舁八轿,乃徒步入门,竟拒不纳.王白田不通竿牍王白田编辑《朱子年谱》,去取精审,于年月先后尤,少壮精力专注一书,世称为紫阳功臣,不诬也。性介澹,尝谓友人曰:「老屋三间,破书万卷,平生志愿于斯足矣。」后虽以荐起,特授编修,既入官华要,而无日不以山林为志。及丁母忧,世宗赐内府白金枭ピ幔u年入都谢恩,遂以老病辞,时年仅五十余耳。归田后,杜门著书,当路贵人皆前时禁廷宿侣,未尝以竿牍及之,即故人天上,偶落双鱼,亦未尝以寸笺答复也。白田,名懋f,宝应人。

  杜旭初避俗客杜曙,字旭初,杞县人,乡饮大宾.善画水墨花草,洒落自适,有徐渭风,名闻梁宋间.兼长山水,偶写白衣大士,亦雅秀。性孤高狷僻,善饮,醉后落墨不肯休,遇俗客则趋避,掩面卧,一顾不可得,客恒索然去。

  汪惟宪充贡不出钱塘汪惟宪,字积山,性好静,其知交有欲使之为州县者,拍其肩曰:「可,且少住耳。」雍正己酉,例选士,贡国学,惟宪以疾未赴。学使大怒,遣学官押之入试,竟以充贡,且谓之曰:「子若务为名高,不随牒上计,我将以棰扑报子矣。」惟宪谢不敢,然竟以病不出。

  谢济世母不欲子为蓝衫屈金州谢观察济世,雍正朝之谏垣直臣也。年十八,应学使者试,学使跣而坐于堂,命跽而呈卷,谢不从,逐之出。请罪于其母,母笑曰:「儿何罪!今日为一领蓝衫屈,它日仕宦,窥狗窦,为门生义儿,皆此忍辱求荣一念误之也。汝能是,吾无忧矣。」

  谢济世谓自有我在谢济世既以直声震天下,慎郡王闻其名,思一见,平郡王为道意,谢曰:「曳裾王门,非义也。」值朝会,廷臣咸集,平指之曰:「此谢侍御也。」乃前握手,如平生欢.及在阿尔泰军前效力时,为钦拜草疏。乾隆丁巳春,平入觐,高宗首赞钦疏曰:「钦拜有古大臣风.」平以实对,上顾左右曰:「果不出朕所料也。」平尝遣嗣王从学,会得猎犬二,拟进奉,谢曰:「进犬非王事,孰与进贤?」平颔之。

  其初至军前也,姚中允三辰、陈御史学海亦以谪戍至,偕谒将军,问仪节,或告曰:「三叩首。」姚、陈凄然,谢怡然曰:「此戍卒见将军,非我见将军也。」及见,将军免礼,赐坐赐茶。出,姚、陈怡然,谢夷然曰:「此将军待废官,非将军待我也。」曰:「然则子为谁?」曰:「我自有我在。」

  周钦莱畏轩冕周钦莱绝嗜欲,好读书,咿哦行途中,至得意时,人呼之不应。慕鹿门、岘山之胜,裹粮携H,历荆襄,溯沔汉,足迹万山中,尽探其奥.寡交游,尤畏轩冕,有造之者,匿身帐中,若恐其攫之而出也。

  丁敬身兀傲自负钱塘丁敬身处士敬,韬伏荒江,兀傲自负。博物工诗,尤专研金石之学.制府方恪敏公观承爱其铁笔,媚之者欲得其一二,方通意指,而恶声殷墙屋,惊而逸去。

  江苑卿春,世所称鹤亭主人者,虽起家禺荚,而颇嗜风雅。慕处士诗,将之武林,以币贽,谢勿与通。江亦畏其锋,瑟缩不敢进.雍、干之间,杭人金冬心、厉樊榭、张畏庐、奚铁生辈,咸以孤峭奥博著称,而处士尤高绝也。

  陈昆玉落落海宁陈昆玉,名U,以屡试弗售,弃诸生。性耿介,不随俗j阿。时其族方盛,内而居揆席官侍从,外而乘朱轩任牧伯者,不知凡几,昆玉未尝一至其门,以故终落落无所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