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鲍子年、赵质褰杂胫投赠。身后碑版散落人间,余收得二十余通,皆用废纸自褙,廛肆册籍、官府文牍,无不有之。其褙法极粗恶,或以数小纸装成一巨幅,横斜交午,厚薄不匀,如三家村课蒙塾本。碑纸有蚀损处,即以字纸补之,鸦蚓模糊,胶饴黏结,皱纹如e,裂纹如筋,凡经其手装者,无可重揭。字有断泐,尤喜以笔描画,为蛇添足,墨渖旁流,淋漓满纸,直是古碑一劫。闻樊君耄而好学,颇能鉴古,析及秋毫,其弊至于如此。

  「张彦远论装背画轴,煮糊必去筋,稀缓得所,搅之不停,自然调熟,入少细研熏陆香末,永去虫而牢固。又云,勿以熟纸,背必皱起,宜用白滑漫薄大幅生纸,纸缝相当,则强急卷舒有损,要令参差其缝,气力均平。又云,宜装一大平案,漆板朱界,制其曲直。 「 今装池家即如此。」 此法可推之褙帖,余曩见明初文渊阁书籍,外装锦函,皆d字挖嵌式,五百余年毫无损脱,亦无C蚀,此其煮糊,必有奇秘之法,惜不得其传耳。」

  叶鞠裳论帖架临池者必用帖架,叶鞠裳尝论之曰:「读碑铺几平视,不如悬之壁间,能得其气脉神理。于是临池家制为帖架,对面传神,如镫取影。然影摹不如对临,又不如先阅其结构用笔,掩卷而后书之,所谓背临者是也。」

  傅青主视高贤佛经傅青主尝走平定山中,为人视疾,失足堕崩崖,仆夫惊哭,曰:「死矣。」青主旁皇四顾,见有风峪甚深,中通天光,有一百二十六石柱林立,则高齐所书佛经也,摩挲视之,终日而出,欣然忘食。

  朱竹考订万岁通天帖朱竹书《万岁通天帖》旧事曰:「《万岁通天帖》一卷,用白麻纸双钩书,句法精妙,锋神毕备,而用笔浓淡,不露纤痕,正如一笔独写。论者谓非薛稷、锺绍京不能,洵异宝也。」 「 相传武后从王方庆索其先世手迹,得二十八人书,取而玩之,曰:「此卿家世守,朕夺之不仁。」乃令善书者廓填成卷,仍命方庆正书,标二十八人官世,设九宾馆于武成殿,而以墨迹卷还方庆.盖秘府储藏,故罕题识,第有宋高宗用小玺,其后岳珂、张雨、王鏊、文征明跋者四人而已。」

  韩汤何宝藏宋拓法帖韩文懿公及汤西崖、何义门不以赏鉴名,然亦未尝不游心于书画碑拓,每得宋拓法帖一二行,即宝藏之,不问其前后也,但求知古人之用笔用意而已。

  何义门婆娑楷帖何义门谓傅青主口诋宋儒,等于蟾蜍掷粪,又称其字有风沙气。盖义门究心制艺,而即于此中仰窥圣贤,真笃行君子,非若常人之专恃帖括以干禄也。义门复精鉴别,书亦秀蕴,生平婆娑越刻楷帖,多致赞言,而初不满于元常季直一表,谓其结衔既舛,而「民」字缺笔,止是唐怼H挥诤敬堂家所藏宋本,则颇拳拳。盖韩本尾无结衔,「民」字不缺,大异锡山华氏秘藏,神锋内含,信为雄强茂实也。

  程昆仑搜瘗鹤铭遗迹瘗鹤铭亭在镇江焦山定慧寺西偏伽蓝殿之旁,铭为累代遗石,摹最难.旧刻于山麓,江水侵蚀,历年既久,遂崩裂江中。宋淳熙时出之,后又落于水。康熙朝,好事者募工自江中迁出,缺蚀不完,因建方亭,L铭成碑形以贮之,四壁俱镌历代名人字画,有苏东坡像,峨冠博带,神致宛然。

  当未建亭之前,有武乡程昆仑名康庄者,尝游焦山,披草搜铭之遗迹,惜其剥蚀,乃别购善拓,磨悬崖而刻之。因拉王文简公再游,相视叫绝,凭高吊古,各赋诗一章以纪事。

  张力臣考订瘗鹤铭山阳张力臣,名。性好古,精书法,即尝为顾宁人写《广韵》及音学五书者也。焦山《瘗鹤铭》石,裂而为四,又失其腹,由是不符,览古者每以为憾。力臣乘江水退时,入山麓,藉落叶以坐,仰读之。聚四石,绘为图,联以宋人补刻字,伦叙不紊。且证为唐顾况书,谓况故宅虽在海盐之横山,而学道句曲,遂移居于此,集中有《谢王郎中见赠琴鹤》诗,鹤殆出于性所好,故瘗之而作铭也。力臣家藏古鼎彝甚富,然不营生产,殁后且尽散失矣。

  郑方坤留意碑版闽人郑方坤尝游邯郸,凡所过村塾、禅室,辄停车访之,遇筮叟、医翁,必延访,见有残碑断版以及投溷覆瓿廑有存者,必搜剔摩挲,不忍释手。

  陈鉴亭藏玉枕兰亭世人熟闻《玉枕兰亭》之名,而不知其有三本。其一,见《太清楼帖序》,云唐文皇使率更令以楷法摹《兰亭》,藏枕中,名《玉枕兰亭》。其二,则宋政和时营缮洛阳宫阙,内臣见役夫所枕小石,有刻画,视之,乃《兰亭序》,仅存数十字。其三,则贾似道使廖莹中以灯影缩小,刻之灵璧石者,向存福州旧家。明文征明尝谓贾氏刻有二石,字画大小皆同,其一有「秋壑珍玩」印章,其一坐而执卷,左有贾似道小印,即在福州本也。石高五寸,宽九寸,厚四分,旁微缺,其中「会」字磨灭,「t」字、「石」字、「带」字、「流」字有损.康熙壬寅秋,萧蛰庵在长安,得之闽人之手。盖因似道死后,石落于闽.及出闽,仍归于闽人。旋为陈鉴亭廉使观以重价购之去,又不在闽矣。

  高宗命刻宋拓淳化阁帖法帖之久,无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