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叶林宗多藏书叶林宗,名奕。好学,多藏书,搜访甚力。每见案头一帙,必假归,躬自缮写,篝灯命笔,夜分不休。一得秘册,即与钱遵王互相传录,虽昏夜,必扣门,两家童子辄闻声知之。

  叶石君重宋元钞本叶石君者,隐君子也,性嗜书。世居吴县洞庭山,常游虞山,乐其山水,因家焉。所至必聚书,常以衣食之资易而购之,多至数千卷。会明亡,有兵燹,尽亡其赀财,独身还洞庭。其乡人相与劳苦之,石君颦蹙曰:「赀财无足言,独惜我书耳。」乡人皆笑之。既复居虞山,益购书,倍多于前。

  石君之好书,与世异,每遇宋、元钞本,虽零叶单卷,必重购之,世所常行者,弗贵也。其所得书,条别部居,精辨真赝,手识其所由来,识者皆以为当。有三子,时诫之曰:「若等毋务进取,但能守我书读之,足矣。」年六十七,卒于家。

  吕晚村得澹生堂书山阴祁氏澹生堂书之初出也,其启争端多矣。初,黄梨洲讲学于石门,其时吕晚村父子皆北面执经。已而以三千金求购澹生堂书,梨洲亦以束修之入参焉。交易既毕,晚村之使者于中途窃梨洲所取卫《礼记集说》、王《东都事略》以去,则晚村所授意也。梨洲大怒,绝其通门之籍。晚村亦遂反而操戈,而妄自托于建安之徒,力攻新建,并削去蕺山学案私淑为梨洲也。

  毛子晋藏书于汲古阁常熟毛子晋,初名凤苞,字子九,后改名晋,字子晋.潜在,其别号也。富藏书,所庋处为汲古阁.于宋、元刊本之精者,以宋本、元本椭圆式印别之,又以甲字印钤于首。其余藏印曰「毛晋秘箧审定真迹」,曰「毛氏藏书」,曰「东吴毛氏圆书」,曰「汲古阁世宝」,曰「子孙永宝」,曰「子孙世昌」,曰「在在处处有神物护持」,曰「开卷一乐」,曰「笔研精良人生一乐」,曰「S溪」,曰「弦歌草堂」,曰「仲雍故国人家」,曰「汲古主人」,曰「汲古得修绠」。又有朱文大方印,其文曰:「赵文敏公书卷末云,吾家业儒,辛勤置书。以遗子孙,其志何如?后人不读,将至于鬻。颓其家声,不如禽犊。若归他室,当念斯言。取非其有,无宁舍旃。」子晋有子曰斧季。

  王文简藏书于池北书库池北书库者,王文简公士祯聚书之室也。新城王氏,门望甲齐东,先世遗书不少,然以兵火散佚者半。文简自始仕迄卒,目耕肘书,借观,辄录其副。每以月之朔望,游京师慈仁寺,俸钱所入,悉以购书,盖三十年而书库尚未充也。在京时,士人有数谒而不获一见者,以告徐健庵尚书,徐曰:「此易耳,但值每月三五,于慈仁寺市书摊候之,必相见矣。」如其言,果然。庙市赁僧廊地,鬻故书,小肆皆曰摊也。又书贾欲昂其直,必曰此书经新城王先生鉴赏者;鬻铜器,则曰此经商邱宋先生鉴赏者。士大夫言之,辄为绝倒。

  太学生某谒文简,言近日旗下子弟竞尚一书,书肆价值为之顿贵.文简因叩以何书,某a首久之,对曰:「似是文选昭明。」文简为之匿笑。

  文简尝于冬日过慈仁寺,见《尚书大传》、朱子《三礼经传通解》、荀悦、袁宏《汉纪》,欲购之,异日侵晨往索,已为他人所有,归而惆怅不可释,病卧旬日始起。尝自言曰:「古称书淫书癖,未知视予何如?自知玩物丧志,故是一病,不能改也,亦欲使吾子孙知之耳。」

  朱卧庵藏钞本西昆酬唱集康熙甲辰某月,常熟毛斧季与叶林宗至苏州,访朱卧庵,见其榻有乱书一堆,大抵废历及潦草医方也。而残帙中有缮整一册,抽视之,乃《西昆酬唱集》,为之一惊.卷末行书一行云:「万历乙丑九月十七日书毕。」下有功甫印,乃钱功甫手钞者也。因借归.次日,林宗入城,喧传得此,最先匍匐而来者,冯定远也。仓忙索观,陈书于案,叩头无数而后开卷。朗吟竟日,索酒痛饮而罢.卧庵,名之赤。

  吴农祥藏书于梧园吴农祥,字庆百。家多藏书,盖其祖继志实聚之,且勤于掌录,秘阁之钞逾万卷,轴带帙签,至与山阴祁氏、常熟钱氏埒。于是农祥既长,构楼于别业之梧园,储书其上。与弟农复登楼,去其梯,戒不闻世上语,尽发所藏书读之,朱墨句稽,识其大者。

  徐健庵藏书于传是楼昆山徐健庵尚书干学筑楼于所居之后,凡七楹,勰疚厨,贮书若干万卷,部居类汇,各以其次,素标缃帙,启钥烂然。与其子登斯楼而诏之曰:「吾何以传汝曹哉?尝慨为人父祖者,每欲传其土田货财,而子孙未必能世富也。欲传其金玉珍玩、鼎彝尊兄物,而又未必能世宝也。欲传其园池台榭、歌舞舆马之具,而又未必能世享娱乐也。吾方鉴此,则吾何以传汝曹哉?」因指书而欣然笑曰:「所传者,惟是矣。」遂名其楼为「传是」。

  朱竹家有曝书亭朱竹富藏书,家有曝书亭。至中年,好钞书。通籍以后,于史馆所储,京师学士大夫所藏l者,必借录之。有小史,能识四体书,日课其传写。每入史馆,私以楷书手王纶自随,录四方经进书。掌院牛钮劾其漏泄,吏议镌一级,时人谓之美贬.及归田,家无恒产,聚书三十椟,自谓老矣,不能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