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同,而莫能相喻。乃顽旧之徒,布满朝野,新学家而不用旧名词则已,一言及此,且联想而及于历史所有之旧人物,甚且以理想中之妾妇当之,于是合于其理想者,谓之贤良,不合于其理想者,即不谓之贤良。而中人以下之女子,以希望贤良之名,遂不得不求合于妾妇之道,其为进步之阻力,恐非倡此主义者所及预料。有言责之君子,可勿谨于其始耶。

  多尘之点某视学员至某校,观地理教员上课,见其地球仪之积尘盈寸也,恶之,乃指地球仪曰:「此处之尘,足有寸许之厚。」教员答曰:「否,当厚于一寸。」视学员以锐利之声问曰:「汝何言耶?」教员答曰:「非言萨哈拉沙漠耶?」

  曹明毅治地理学有父曾游庠而子毕业于学校者,自目不识丁者视之,以为皆读书人也。父曰明毅,子曰道宏,曹姓,佚其籍,殆边省人也。明毅既入泮,即束书不观,席先人余荫,饱食暖衣,无所用心,性又健忘。邻妪有得其远游之子所寄白话家信者,持以指毅,乞讲述,辄瞠目不知所对,乃属道宏为讲述之。或有诮其不悦学者,林重夫曰:「明毅固治地理学者。」钱亮臣曰:「吾识明毅十年矣,未见其有伏案片刻之日,而乃以专门学者称,吾甚惑焉。」重夫曰:「明毅之为人,健于谈天,是知天文地理也。常日游城市,周历各地,是知地文地理也。好与不善人居,酒食征逐,是知人文地理也。谓非地理学之专门家,不可也。」

  今之学者为人己,身也,对人而言也。一身之外,即以最亲爱之妻孥而言,亦人也。高润山读《论语》至「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二句,太息而言曰:「今日官吏之起家,或以科举,或以学校,固皆号称学者,而其初则布衣徒步来自由间之士也。一旦致身通显,贵且富矣,惟日孜孜,无不为其妻孥计安乐,谋封殖,而于一己之道德名誉,不遑顾及。是非专于为人之证乎!」

  官吏视民如伤人之戴眼镜也,非短视即老花,继而视为妆饰之品,藉以壮观瞻,曰平光,其取材普通者为白色之水晶。又有茶晶、墨晶,短视、老花、平光皆有之。遇必除之,以示谦,以示敬也,反是则为傲。

  在任官吏之呵殿而出也,以未能尽辟行人,虑有识之者之难与为礼也,端坐舆中,例戴墨晶眼镜,一若非此不足以示威严者。金奇中曰:「此足以见其夜郎自大目无余子矣。」怀献侯曰:「非也,殆以]在抱,视民如伤耳。」

  临摹法帖唐松泉工小楷,尝为人钞书,而自辰至酉,仅千余字。李芝生诮其手腕过钝,金奇中曰:「松泉殆临摹法帖耳。」芝生曰:「吾知松泉不谙文法,依样画葫芦,何能速耶!」

  财重于色汤子平有妻曰李淑,有妾曰周慧娥,皆青年。淑不当夕,主家政,握财权而已。子平宿于慧娥所,夜以为常,淑不问也,惟于慧娥衣饰之需,医药之费,辄吝之。金奇中曰:「财之重于色也,有如是夫!」

  以身发财有为龙阳君者,娶妇而美,不一载,亦卖淫矣。或以无业讥之,则曰:「吾二人非坐食也,皆以身发财也。」

  外交沪有女子曰王小娥者,颇知书,且习洋泾浜话。洋泾浜话者,不规则之英语也。及笄而不字,遂营丑业以自给.小娥本粤产,以咸水妹之可接西人能得多金也,乃居鸭绿路。一日,有旧识之施桂山过之,谓之曰:「卿已上外交之舞台矣。」

  如此下台再醮妇某氏屡嫁而屡丧其夫,最后适某甲,年耄矣。婚礼既成,即入房,甲兴高采烈,然年老力衰,亟思安寝。妇大愤曰:「如此下台,固不如不上台之为愈也。」

  官金二字之别解宋王安石作《字说》,穿凿附会,贻笑千古。今之弄笔,意在一粲,幸勿绳以小学正例可也。

  官字 , , 者, 交覆深屋, 即堆之正字。 官之大者多深居简出, 以保威重, 防炸弹, 故 . 布众意, 言入官与谋官者之多, 常如 积也。 金字 人, 王八。 王, 忘音同, 八, 谓孝, 弟, 忠, 信, 礼, 义, 廉, 耻也。 人能忘却八者, 则常为金所归.官迷凡人之中无所主而为外物所眩者,及中有所蔽而固结不可解者,皆谓之迷。迷之云者,有得之则生、弗得则死之义,有饥不择食、眠不择寝之义,世之啧啧称于时者,曰宫迷,曰色迷,曰财迷。

  有拟一疗治官迷之药方者,其脉案则大书云:「终日奔走,两腿酸痛。朝多寻思,神经昏迷。夜卧不宁,时时梦呓。以致唇焦舌烂,面瘦肌黄,加以拍马拍牛,肺叶已伤。危险万分,勉尽棉力,立方候教。皮手套一副, 「 拍马用。」 肥缺一个,差役愈多愈妙,尖帽一顶, 「 钻营用。」 铲刀一柄,刑具十副以上,以上四味先煎。喇叭一个, 「 吹牛用。」 汽车一辆,假面一个, 「 讨好时用。」 外以钞票十万张烧灰,和金银汁吞服。」

  官病专制与共和之大别,在其国人之虚荣心、权势心何如而已。人人存此虚荣、权势心,于是乎好做官,又媚官,又畏官,以为官者虚荣、权势之所寄焉者也。欧美之国,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