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皋逊避之。袁子才有挽诗云:「横冲一世谈天口,生就千秋数典才。」盖纪实也。

  戴姚成微言息争戴东原太史与钱箨石宗伯,乾隆中同官京师。钱素不喜戴。一日,钱之乡人会饮,同馆后辈某纵谈至于戴,钱力诋之,某与之往复辩论,钱愤,责某诋斥前辈。越翼日,乡人又会饮,钱与某均在座,有言及钱之同馆前辈杭大宗者,颇致不满,钱和之。某又抗论,钱不怿,因以某言质之末席戴舍人姚成,姚成曰:「小子不敏,于先生所操月旦,实未敢置喙也。所不解者,先生前有一语耳。」钱大愕,询之,姚成则曰:「先生不尝以某之排斥前辈为无礼乎?先生之于大宗,亦前辈也,今亦排斥之,宜小子之不解也。」钱乃肃容起立而谢曰:「君言良是。老夫不敏,愿安承教。」

  李复堂题佛像李复堂鳝、郑板桥燮,书画皆精绝.复堂尝为人题观音大士像云:「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或讶其于不伦,复堂奇窘。板桥即应声而言曰:「何不云彼美人兮,西方之人兮。」

  和尚惧内不敢娶广州某寺住持僧某,名衲也,平日不事文字,而语言超妙。一日,招集诸名流小饮,座有戏问我辈何人最惧内者,众未及答,僧亟应曰:「惟老僧最惧内。」众笑其不伦,僧徐徐而言曰:「惟惧内,故不敢娶耳。」

  袁子才释园字袁子才居金陵,尝畜一羊,逸入邻园,食其所种之菜。园叟来告,袁戏叟曰:「汝知园字乎?必筑围而后可。」叟固风雅士也,闻之,亦戏曰:「汝亦知园字内为何字乎?筑围仅能防围外,不能防围内也。」袁亦为之绝倒。

  一朝天子一朝臣秦殿撰大士尝侍高宗,一日,高宗偶问曰:「汝果秦桧后人乎?」秦无他言,但对曰:「一朝天子一朝臣。」

  梁文庄召对得体钱塘梁文庄公诗正在政府,一时援引如陈句山太仆兆仑、孙虚船通议灏,皆杭州名宿也。或有以文庄庇护乡人为言者,一日,高宗召文庄谓之曰:「人言尔庇护同乡,自后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梁顿首对曰:「臣领皇上无则加勉之训。」时服其有体.熟梅天气半阴晴乾隆末,桐城有方、姚二人,同负时望,而议论辄相抵,每因一言,辩驳累日,得他人排解始息,久竟成为惯例。一日,同赴张某家小饮,酒后闲谈,偶及时令,方谓黄梅多雨,姚谓黄梅常晴。方曰:「唐诗「黄梅时节家家雨」,子未知耶?」姚曰:「尚有「梅子黄时日日晴」句,子忘之耶?」方怒之以目,姚亦忿忿,张急劝解曰:「二君之言皆当,惜尚忘却唐诗一句,不然可毋争矣。」方、姚齐声问何句,张曰:「「熟梅天气半阴晴」,非耶?」于是皆大笑。

  僧问毕秋帆以子曰毕秋帆制军抚秦,赴任时道经某x,因往随喜。一老僧迎入,毕曰:「尔亦知诵经否?」僧答以曾诵.毕曰:「一部《法华经》,得多少阿弥陀佛?」僧曰:「荒庵老衲,深愧钝根。大人天上文星,作福全陕,自有夙悟,不知一部《四书》,得多少子曰?」毕愕然,深赏之,遂捐俸置田为香火资,并新其寺。

  某生论金顶嘉庆初年,厘正品级,凡生员帽顶,必循例用银而不得用金。河南汲县某生,以事至县署,戴金顶,令指其顶而嗔其违制。生曰:「生员家贫,无银,故用铜.若以此为违制,则老父台已先之矣,何责生员!」令大怒,曰:「吾何尝违制?」生曰:「按例,老父台之顶宜照七品例用金,今果金也者,以责生员可也,否则生员不独任违制之罪也。敢请以顶俾生员验之。」令语塞。

  龚宝宝问难嘉庆中,江苏诗人龚光瓒以事戍黑龙江,历任将军至,皆待以宾礼,不以流人视之也。光瓒有子宝宝,幼慧,嗜读,年九岁,已毕《五经》,人咸称之曰圣童,将军那启泰常命苍头负入节署中说经。宝宝,庶出也,一日,讲《易》大义,问将军曰:「干为天为父,坤为地为母,天地父母,一而已。我乃一爷而二娘,然则地固可多于天欤?」将军无以应之,漫曰:「在江苏为江南地,在黑龙江为塞北地,地虽多,其实一也。若有两母,将毋同。」宝宝亦漫诺之。

  某明经谓徐令无规矩长兴县令徐某初下车,颇锋利,每收呈,必摘呈中语面诘之,倘所对稍有参差,轻则掷还,重且扑责,其意盖以示能也。有明经某者,平日把持邑中事,吏胥咸畏之。令亦知其人,思痛惩之,而未有间.明经亦知令将与己为难.会有事,讼之县,乃自怀呈往。是日具呈者殆百余人,吏胥以明经呈置第一,意令出先诘数语,即可纵之去,以免滋事也。俄而令升堂,人皆跪而待命。令见明经呈,即置之末,而每阅一呈,必呼一人前,絮絮问不休,欲令久跪以挫之。明经颇不耐,然尚无隙可乘也。少顷,令摘冠置案上,以手搔发际.明经见之,即蹶然起。令怒曰:「汝衣冠中人,奈何不知规矩?公堂之上,容汝长立不跪乎?」明经乃以手指其头曰:「汝先无规矩矣。世岂有不衣冠而临民之官耶?」言已,掉臂出,令竟无如之何。

  良相是长麟某部司官马某,为长麟所劾。某日,与某中翰等在陶然亭燕叙,纵谭及此,中翰高吟曰:「司中无小马,堂上有长麟。」盖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