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猪鬣也。宰怒其妄,笞里胥二百。当检验时,杨亦潜窥之,始悟己之受骗矣。

  假关节以行骗

  浙之杭人有金某者,以贾于海外起家。某岁,送其子侄应童试至杭,寓学院之车辕门外。有人叩门请见,见之,则衣冠华焕,仆从甚都,问有应试者陈某否。盖金与陈固中表,知其向幕江南也。然其时实未归,乃告以故,叩其来访之意。其人踌躇曰:「陈不来,事不谐矣。我施姓,与陈至好。我为学使所聘,至此阅卷。」遂告别而出。门有肩舆,施登舆,由东辕门直入仪门矣。

  金闻学使向有货取之名,疑其人与陈必有勾串事,然亦无从进门,姑置之。一日,偕戚友游西湖,遇施于圣因寺前,见其与两客偕,皆翩翩少年也,从仆三四人,更有舆焉。施遥见金来,出队趋迎,握手道故,指一衣秋香绉袄、冠盘金便帽者曰:「此学使之大公子也。」又指一卵色纺衫者曰:「此某孝廉,我同年同事也。」又谓二人曰:「此金君,为我至友。」遂问金同行戚友之姓名,互相揖让,施大笑曰:「难得英俊多人,不期而会,我合作东道主,畅叙一日矣。」乃邀入五柳居,登楼列坐。酒家以木版来,指点酒肴之精妙者,次第供应。施与孝廉纵谈今古,讨论文艺,公子殷勤劝金浮大白。酒酣,有苍头飞骑而来曰:「大人有命,请公子同归。」金潜起,给酒赀。酒佣曰:「上座之客,入门时已先付矣。」金局不安。施及两客皆下楼,谓金曰:「三生有幸,始得订交,如欲相见,但须告阍者张老,我自来耳。」旋拱手作别,乘舆马而去。

  金归,与子侄言之,佥谓宜作答宴之举,遂于旅邸设盛筵,具柬交张老,以邀三人。次日,施赴燕,谓大公子与孝廉皆为公务所羁,嘱致谢,遂入席。索其子侄之课文阅之,曰:「佳矣,惜未能投学使之所好也。就文论之,即如某篇某处应提,某处应顿,结以大尾,则必为学使所爱,无不命中矣。」众咸服其论。金乃询之曰:「君前访陈,果以何事?」施曰:「吾辈既相好,言之何伤。学使之大公子,好交贤豪,令我辈为之介绍。陈君前约贵处之某侄,为通邑富豪,欲与公子纳交,不意陈远客未至,殊扫兴也。」金曰:「如我子侄,不识可充数乎?」施曰:「无不可,但缟之费,各需千金,能乎?」金曰:「得半犹可。」施难之。金再三恳求,既而曰:「幸有我在,或可商之。」言未已,有二役以提督学院大灯见迎。金送之出门,见其由中道入,文武巡官皆旁立候进,金深信之不疑矣。

  翌晨,施来,曰:「关防在迩,迟恐不得出。大公子以我故,允所请,惟须以金面封,俟榜发来取。」遂同赴钱局,如数兑银,加缄而回,给以关节。未几,试毕,金之子侄皆落孙山,始疑之。赴局开兑,则原封固不动也。启之,易以砖石矣。中有一纸书云:「大宗师如此清正,汝曹妄想功名,理应重罚。所封千金,权借济急,销汝罪愆。以佛法论之,或者来世有奉还之日也。不必冤屈好人。此嘱。」金大怒,乃设法纳交于学辕之巡捕官,以访其事,始知学使幕中实无施某,即所谓大公子者,亦年貌不符。盖骗子先冒杂役,于放水菜时入内,匿号舍中,易衣冠而出。巡捕官见其章服华焕,且自内出,则拱候之,其入亦然。既入,则仍易破衣,混杂役中出矣。至张老及灯笼夫,皆其党伪充者,事后俱逸,所骗亦不仅一金也。

  冒为人子以行骗

  中牟刘氏女嫁兴国州,其夫与子皆前卒,出而为佣,常居其主樊氏家。时樊玉农太守方知河南府,善遇之,颇有所蓄。忽有某甲自湖北至,自言为其夫兄弟之子,然族属疏远,固不可考矣。乃其事刘则甚タ遥抑搔苛痒,问衣燠寒,虽亲子有一若。刘甚喜之,将以为子。刘有妹,亦佣于樊氏,谓刘曰:「昔吾夫有亲兄弟之子,吾以夫亡,往依之,哭于门外,达旦而不见收恤。今此人与姊,远矣,何亲昵之甚也,此必不可信,姊毋为所饵。」嗣后,甲至与刘语,其妹辄往参焉,使不得尽其说。会刘病,甲乃为赁屋于外。刘因言于主人,就外舍养病,妹又尼之,刘曰:「人固有不同,妹将以此子为犹尔夫兄之子耶?此子与我至厚,我又无子,不从之去,而尚焉往?妹勿阻我,他日必不为妹累。」妹无如何,刘乃从甲俱去。甲有所善妇人,遂以为妻,与刘同居,居然母子姑妇矣。乃稍稍蚕食刘之所蓄,既尽,伪使刘至某所就医,及暮而返,则甲夫妇不知何往矣。刘比灰簧恚卒依其妹以终。

  汉口某钱庄遇骗

  同治某岁,忽有一叟赁屋汉口某钱庄之旁,久而与庄伙审,时往谈话。一日,出信一,银一封,自称:「此为儿子自陕西总兵任内寄至者,予以年耄目昏,不能阅,烦启视。」庄伙阅之,谓信中所云,当以此易银币。叟曰:「烦君为之。」自是而后,屡有请庄伙代兑银币之举,又屡邀其饮食。及半年,叟忽又以信及银数箱至庄,庄伙阅之,则信中言有极要事,故寄五千余金,望速兑银币云云。庄伙喜其平色之大,可折加,每一元宝竟扣至二三两。叟无言,取银币而去,元宝固尚在叟家也。

  翌晨,忽有人至庄告曰:「此人为巨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