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入室。坐甫定,同谋之男子若饰为夫也者,猝自外归,见客在,则伪怒,谓欲捉将官里去。客惧,长跽乞恩,不许,括囊金以献,不足,更迫署债券,订期偿还,必满其欲壑,始辱而纵之去。谓之仙人跳,亦谓之曰扎火囤。

  吴江顾某以应试至苏,寓吉利桥畔,其旁有茶肆,曰锦凤楼,饭罢无事,偶往品茶。至则坐客满矣,惟屋隅一几,仅有老妪少妇在焉,无他客。顾往参坐,妪即与之闲话,久之,颇洽,妪曰:「此间无趣,郎如有兴,盍至我家,当烹佳茗以相待。」顾欣然从之。既至,导之登楼。楼上陈设颇精雅。时为道光季年,鸦片烟已盛行矣,榻上烟具存焉,请尝之。顾辞以不惯,妪曰:「偶游戏耳,庸何伤!」命少妇烧烟奉客。顾甫登榻,妪脱其屦曰:「任意眠坐,无拘束也。老身有事且去。」妪去未久,闻楼下叩门声甚厉,少妇遽起下楼。某疑焉,施从其后以下,I伏户后。少妇启门,则有男子三十余人,哄然而入,问人在何处,少妇曰:「在楼上。」乃悉登楼,顾乘间逸去。

  又有集党以为之者,先使女子引诱男子,与之周旋,既接近,则引其党十数辈,各携武器,追踪而寻获之,声势汹汹,不可向迩。佯称妻为所污,非死不可,否则汝既爱之,汝可买之,并须赔偿平日一切费用,否则决不再留此被污之妇云云。男子或稍抗拒,则伪为夫者必连声喝打。其党则又假作调人,竭力劝解,迫令男子献金,并将其衣服及随身所有者悉数括之而后已。

  养瘦马

  金陵匪徒每于四方贩卖幼女,选俊秀者,调理其肌肤,修饰其衣履,延师教之,凡书画、管弦之类,无一不能。及瓜,则以重价售之巨室以为妾,或竟入妓院,曰养瘦马。故遇有贫家好女子,则百计诱之,辄有受其诳而悔莫及者。

  当陈芝楣制军銮督两江时,有滇人徐邻哉为上元令,因案G误,亏帑项,忧郁以卒。亲友奴仆皆星散,惟遗孺人、弱女,牧髟,为居停所逐,乃求佣于人,作女工,有人引入瘦马家,不知也。其家以老妪主政,婢仆数十人,咸尊之曰老太太。教师十余人。诸女日皆有所业,称妪为母,为祖母,为姥姥者,莫不娇容丽质,举止安娴。其家法,则三尺之童,非奉呼唤不入中门,规矩井然,宛若大家。所雇徐孺人,教诸女刺绣耳。妪见其所携之女,年十三四,秀外慧中,甚爱之,易女以时服,令偕诸女入塾读书。暇时,调琴作画,以及吹弹歌舞之事,女与女伴逞能竞敏,亦精绝无伦。

  方孺人初至日,问妪门第,则以丈夫、子皆外出服官,仅留诸女在家作伴为答,孺人信之。荏苒三年,女及笄,嘱妪为之择伲欣然从之。未几,报某公子欲相女,先命诸女次第出,皆不中选,遂华装徐女欲出,孺人止之曰:「此非大家所为。」妪曰:「金陵风俗皆如是,不能违也。」不得已而去。

  骗缎以倪某为质

  越人倪某世习申韩,由幕而官,去官复幕,在保定待聘,居逆旅有日矣。某年冬,有入居逆旅之内厅者,章服华焕,从以t奴,宾客往来,络绎不绝,似皆宪司之纪纲也。倪询其仆,知为大名府之总司阍,奉本官命,来省购衣饰,为公子完姻,并延访善于刑名、钱谷之士,俟聘定,即辞旧友者。倪即具衣冠往谒,其人稍闲,即与盘桓。久之,遂成莫逆,乃知其性情伉爽,而固目不识丁也。

  一夜,漏三下,突有役来,传本官谕,促其人归。其人得信,叩倪寝门而告之曰:「请先生起,烦为一读来书,有役守候,不能待旦也。」倪起而诵之,亦惟以办公乏人,谕令迅将各物置妥即去,并旧友辞定,所访之新友必须于开印前至署云云。其人踟蹰曰:「办物不难,访友非易,先生意中有信托之人乎?」倪遂自述其历就州县,屡助其东人升迁之事,其人笑曰:「吾以先生为记室耳,不知申韩妙手,近在邻居,而犹外求耶?今即请代禀复,谓以千金订定倪先生,俟各物办齐即归,不敢逗遛也。」倪为之书竟,役去。

  次日,其人送关书及聘仪六金至,屈膝为礼,侍立,命之坐,谓不敢抗礼。其仆从亦来叩喜。倪大悦,曳其人入坐,曰:「相好在前,既承不弃,断不可以常例拘也。」其人称谢侧坐,告以首饰尚未造完,俟工竣先归,当遣车奉迓耳。又数日见倪,似有不豫之色,倪惶然叩之,其人曰:「在贵乡亲某缎局购定货物,不过偶欠数百金耳,坚持不舍,何吝也!」倪曰:「此亦市侩恒情,何足怪!吾与之素识,可为代保,虽千金亦无害。」其人曰:「如此大佳,特恐先生未之信耳。」倪曰:「他日同署办事,尚何!」因即偕赴缎局。所定之物实千余金,仅付百两,余皆逋欠,故未付物。而局主已访得大名郡守确有姻事,且倪就其幕,故倪至,殷勤劝接。其人笑曰:「尔铺主不我信耶?请以先生为质。明年来迎先生时,金必携至。」倪亦愿力任之,局主欣然,其人遂满载而去。翌年春仲,未有车来,局主大疑,邀倪同往大名,问司阍,无其人,亦无易幕事。倪归,乃货其行李以偿局主焉。

  认丐为义父以行骗

  有耆而聋者,在某关行乞。某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