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Belleville、意人Gherardim日专司御窑绘事,但所作不常采用,瓷之种类不一,式亦各殊,其特异者,回教徒所用之三式是也。

  瓷之御窑江西景德镇原有御窑一所,创始于明万历时,专造进贡瓷器以供皇室之用,岁费国帑十余万金。吾国瓷业,干、嘉前多精品,道、咸以降,日渐退化,其间能保持历代古瓷之精华,流传不绝,使得摹仿者,皆御窑之力。盖美术古瓷,成本甚巨,商办者无此厚力,御厂非营业,乃绝对以美观为目的,故花样不厌精良,成本不计轻重也。

  瓷之官窑民窑广州许守白,名之衡,研究瓷学最精,尝曰:「自宋以来,已有官窑民窑之分。官窑者,由官拨款支销,设专官监督之,以进上方。备赏赉者也。民窑又名客货,民间所通用之瓷器出焉。官窑之中,更有御窑,所画龙,必作五爪,专备御用,下不敢僭,然达官贵人亦得享用官窑器物。」

  瓷之年窑臧窑许守白曰:「年窑者,雍正时大将军年羹尧督造之瓷也。青花五彩皆有之,而市肆中人,但以一种积红小瓶小杯等物呼为年窑,其它则不省也。年窑之红,较之郎窑之红为黑而实,且不开片,其声价亦远逊于郎矣。又有臧窑者,为雍、干间臧应选所督造,然无甚特异之点.」

  瓷之绘画许守白曰:「本朝之瓷,康熙花卉人物似华秋岳、陈老莲,雍正花卉纯似恽南田,而人物则逊于康熙。至乾隆,研炼瓷质胜于康、雍,而绘画则古月轩外,稍未之逮。其官窑多作锦地,参入泰西几何画法,虽穷妍极巧,错采镂金,然视康、雍之浑雅高古,雅人视之,殆不如矣。及于道光,则别开一派,虽属小家法,亦有足观者焉。若夫咸、同,殆卑之无甚高论,而光绪时之仿康、干诸制,往往逼真,鱼目混珠,识者憎之,然不能不谓其美术之精进也。

  「康熙专以名工制瓷,名手绘画,殆纯入于美术范围,而高穆浑雅之气,犹未尽掩。至雍正,则i丽胜矣。至乾隆,则华缛极矣。精巧之至,几若鬼斧神工,而古朴浑厚之致,荡然无存,故乾隆一朝,为极盛时代,亦为一代盛衰之枢纽也。政治文化如是,瓷业亦然。嘉庆虽犹存典型,然仅虎贲中郎之似。道光画笔出以轻倩,而物料美盛,远逊前朝。咸、同一蹶不振,虽美术退化,亦时势使然也。光绪稍稍复兴,然有形式而乏精神矣。」

  瓷之仿色许守白曰:「红为最难仿之色,光绪初及中叶,所仿者惟薄施淡抹而已。其后则大红、深红,与夫胭脂、水豇、豆红诸难仿效之色,均无一不有,虽专家,亦往往受其欺。然是等物品,色泽纵足炫人,而细辨之,瓷质盗胎,终有不类之点耳。绿之难仿,更甚于红、纯色釉之绿者颇足乱真,然仍乏深黝之致。至于仿康熙彩之硬绿,则最难形似,釉每混而不清,或发黑,或发黄,参入洋料,其迹显然,故凡新物见有硬绿之处,莫不用砣去光以掩其迹。

  「黄色之新者,其匀也,足与旧相类,而病在过鲜.若夫深黄,其釉亦略混,以较天然之金珀黄,其光满透亮迥乎不同。至蛋黄色与旧者较,亦未免有差池之别也。

  「紫亦为最难仿之色,薄则黯淡,厚则发混,且亦紫中发黑。显由他色配合而成,比于旧瓷之紫,瞠乎后矣。

  「蓝之一色,乃仿旧之最有成效者也。光绪时所仿者,或蓝而带黑,或蓝而带灰,均不难于判别.其仿康熙蓝者,竟得七八,最足乱真,且亦能深入胎骨,所尚能认别者,恃质地及画片耳。

  「白为本质,研究最要,识别又甚难.大抵新者其釉近糠,火气宛然,求如旧瓷之美质,渺不可得,或就发青发黄之点以判时代之高下,又不尽然。最近新发明者,光致之极,几似乾隆矣,独稍欠缺者,一则光由内发,一则光由外铄,相去终有径庭也。

  「新制之黑,与旧者最难相混。旧瓷之黑釉与彩浑成一片,新者之黑不但浮光宛然,且细辨之,釉与彩显有迹象,固未能水乳交融也。

  「新仿之品,以光绪朝为最多,若咸、同间所仿者,皆易于识别.盖彼时一朝有一朝之面目,虽仿旧制,亦不脱当时面目也。惟光绪时不然,袭历朝之形式,无所不仿,且亦一一皆得近似,今于仿制中可分其沿革先后焉。初年所仿者,以宋、元及纯色釉等品为多,盖当时物品,不甚难得,而朝士好古者,喜讲宋、元,藉供考订,故宋、元物仿者最多。中叶所仿,殊属寻常,彩绘既不甚精,遂q入仿明一派,盖以明画粗率,易于藏拙也。末叶所仿,最有进步,一由官窑良工四散,禁令废弛,前所不敢仿之贡品,今则无所不敢矣。一由近年西人辇金重购,业此者皆知竞争,美术因有进步,研料选工,仿旧精者,辄得八九,而五彩冒乾隆款者为尤多,以易投时好也。至纯色釉冒明代暨康、雍款者,亦极仿旧之能事,杂出其途以相炫焉。」

  制瓷上釉许守白曰:「制瓷上釉有二法。一曰蘸釉,以皿入缸,荡匀其汁,蘸釉者,其釉厚,故均、哥诸器,往往有若堆脂,所蘸不止一次也。一曰吹釉,截竹为筒,嘘气匀之,吹釉者,其釉薄,故旧瓷中有玻璃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