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摊馆,潜纳陋规者,犹未绝也。当时粤人之言曰:「明知事至今日,我国必亡,即使禁赌,亦未必能救亡国之祸。然使他日后人议论,谓吾等粤人不知赌博之害,至于亡国,甚可耻也。亡国一也,不如及此尚未亡国之前,先行禁赌,以见粤人非不知赌博之害也。」

  澳门有番摊馆

  澳门虽为葡属,以接壤广州之故,而赌风亦甚,番摊馆所在皆有。其嗜赌者,固日必一往,以求博进,即偶尔涉足者,招待之善,礼仪之恭,他处皆不能及。且专雇有代博之人,为客下注,且必为客胜,不胜则代任其责。于是一方代博,而一方则为客预备酒肴、鸦片,恣其啖吸,并招妓为客侑酒,客乃大乐。至博罢,具帐籍以进,则客之博注果胜,第为数不多,而加以酒肴、鸦片及缠头之资,则客必出银币数圆或十数圆也。

  压宝压K

  压宝者,以一制钱闭之于盒,分青龙,白虎,前,后四方之位,以钱压得宝字者为胜。压K者,掉两钱使撇旋,伺其将定,以手捺之。亦分四门,两阴也,两阳也,若一阴一阳,则名曰K,内一钱色稍赤,赤者得阳,曰前K,得阴,曰后K,压得者为胜。诸戏皆推一人为u,所挟赀必倍~于人,方可与众对敌,谓之开当, 「 去声。」 主胜负出纳之数。压者不限人数,可容数十人。游手之徒,啸引恶少,喧哗叫呶,驯致`殴攘窃,悉由于此,竞财启衅,风斯下矣。光绪中叶,士大夫多好之。

  花会

  花会为赌博之一种,不知何自始。极其流毒,能令士失其行,农失其时,工商失其艺。广东、福建、上海俱有之,博时多在荒僻人迹不到之处,而以广东为最盛。道光间,浙江之黄岩盛行花会,书三十四古人名,任取一名,纳筒中,悬之梁间.人于三十四名中,自认一名,各注钱数,投入柜中。如所认适合筒中之名,则主者如所注钱数,加三十倍酬之,其下则以次递减,至百金数十金不等,往往有以数十钱而得数百金者。其后流入广东,而其法异矣。

  广东有花会

  广东花会,则为三十六人名,任人投押。晨夕二次,每次开一名。得彩者,给以三十倍之利。潮州有某妪者,终年押一人名,未尝稍改,迄未得彩,已倾其家矣。一日怒曰:「我明日押尽三十六名,能使我不得彩否?」明日,果携银三十六封,往与馆主约,谓不得于未开之前先启视。乃检点,忽少一封,曰:「是必失矣。今押三十五名,当不至适出此失去之名也。」馆主阴使人觅其所失,果得诸途,启视其名,则固平日所常投押者,大喜。是日开彩,即点此名。媪闻信奔至,启视三十五封之名,则皆此名也。馆主知为所愚,乃给以三十倍之利而罢.或曰,广东花会拈《千字文》中二十字射之。

  福建有花会

  福建花会,其场所亦在荒僻人迹不到之处,房屋不甚大,惟必有广场,足以聚集多人。中有矮屋数椽,面场而立,厂主居其中,门不常启。屋之正面有窗,厂主日缚花会竿一名于竹筒,悬之窗前,谓之挂筒。时五十里内之居民罔不至,而广场糕饼果饵,罗列无数,则以备押花会者之午餐。厂中朝夕极静,日加午,则嚣杂无伦矣。

  其资本约银一千余圆,尚有后备金数千圆.股东至多,凡十余股,股亦不限额,惟以最多者为厂主。复聘花会中之老手及经验最富者为之辅.而厂外则又有所设风桌十数张,资本多者,亦数十百金。 「 凡花会,以银圆押者归厂中,以零星铜币押者归风桌。风桌云者,谓花会非其所司,不过闻风以为胜负也。」

  花会既挂筒,则押者云涌,咸以草纸写花会名于上,谓之写波,名数多少均可,惟其中有头、札之分,式如下:「○○一圆.」圈为花会名,横在线之数目为头,横线下之数目为札。然必写二纸,以一纸进厂中,谓之进波,亦曰进风.余一纸则押者藏之于身,以待开筒时为中时支钱之券,则又名曰对波。而厂中司事于收波时,又必开一小条,上加图记,以付押者,为将来对波之证.进波已毕,乃命一人开筒,于是胜者欢呼声,负者嗟叹声,一时并作。俄而银声铿铿,履声橐橐,不移时而鸟兽散矣。

  花会之筒既开,则负者去而胜者留,持厂中所给之小条,与自有之对波,以待厂主之赔偿。顾其赔偿,亦分头、札,例如前式。

  有曰啄雁法者,极灵敏,非花会中之老手不能。盖用此法者为厂中司事,当收波时,人众纷扰,一手接波,一手付小条,而口中尚报某某及某某名头数几,何札数几何,状至宁静,一丝不遗也。

  又有称雁法者,为预备拣选翌日之花会计,恒于夜中为之。

  上海有花会

  上海之有花会也,始为广州、潮州、宁波三郡之人所倡,开会者曰筒主。其法,以三十六门 「 内有两门不开.」 任人猜买,自封缄.由筒主开一门,启包检之,得中者,一赢二十八文。自钱二三十文至银数十百圆,均可购买.有代收处,曰听筒。其上门招徕者曰航船。以故贫家妇孺胥受其害。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