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门首,某日测某人字。吴三桂将反,向苏藩库借饷,时慕天颜方为藩司,踌躇莫决,延朱测字。告以故,朱曰:「请大人命字。」适几上有残柬,慕即翻转,指「正」字为枚。朱曰:「不可借。正似王字,王心已乱.且柬正面合几上,正而反矣,即反之兆也。」慕即拒之,果应其言。其子亦习父业,占验不减于父,但非一日测一字也。某拈一「武」字问有子否,朱曰:「绝矣,一代无人,自此而止。」其人果无后。

  拆因字乾隆丁卯,福建乡试场后,士子谢廷光闻洪山桥有善拆字者,偕友人诣之,拈得「因」字,以询乡试之售否。曰:「国内一人,今科解首也。」友跃然曰:「我亦就此因字拆之。」曰:「此科恐无分,后有恩科,可望得志。彼之因,出于无心;君之因,出于有心也。」旁有一人方握折扇,即以扇指「因」字曰:「我亦就此字一决之。」其人蹙然曰:「君扇适加因字之中,乃困象也,其终于一衿乎?」后各如其言。

  拆墨字纪文达于乾隆戊辰捷礼闱,未廷对时,在董文恪公座,偶遇浙士,乃善拆字者。文达书「墨」字,乞占殿试名次。浙士谓之曰:「一甲无望矣。墨字上截似里字,以里字倒拆之,为二甲。四点为庶字之脚,士乃吉字之首,必可得庶吉士。」果应其言。其后文达历官清秩,迭掌文衡。

  拆董字名字乾隆戊子,纪文达以事获谴,狱未决时,伴守之军官精拆字,乃书「董」字叩之。军官测曰:「君必远戍。董字似万千里也。」又书「名」字,军官曰:「下为口字,上为外字偏旁,是口外矣。日在西为夕,其西域乎?」又问将来能否遇赦,曰:「字形类君字,亦类召字,必赐还。」又问遇赦当在何年,曰:「口字为四字之外围,而中缺二笔,殆不足四年也。」已而果遣戍乌鲁木齐,以辛卯六月赐还,一如军官所言。

  拆字义字风字村字范时行,苏州人,乾隆时以拆字寓德清紫阳观.所言不烦,而悉有意义.日以得钱六百为率,钱足,则谢客寂坐,有君平买卜之风.一营兵拈「」字,问终身休咎,范曰:「凡围之子,愈着愈多;象之子,愈着愈少。今所拈是字,非字,从木不从石,则是象子,非围子也。恐家中人口日益凋零矣。」其人曰:「是也。然此非所问,问日后何如耳?」范曰:「观尔服装,是行伍中人,乃象中之卒也。卒在本界,止行一步,若过河,则纵横皆可行。以是言之,尔外出,方可得志。然卒过河,亦止行一步,亦不能大得志也。」

  又有拈「义」字以问者。范问年若干,告之,范曰:「然则生年属羊也。义字从羊从我,是止一属羊之我耳,终身孤只,不能有妻子也。妻子且不能有,他何望焉?」

  又有一人以「风」字问妻所孕为男为女,范曰:「移中间虫字于右旁,则似虺字。《诗》曰:「惟虺惟蛇,女子之祥。」所孕必女矣。」

  又有一业理发者,盛冠服而往,拈「村」字问之。范曰:「木以长材为贵,一寸之木亦何所用。」其人以为道其剃刀之柄也,惊而失色。范曰:「凡事若能努力,则方寸之木,可使高于岑楼,君何必自堕其志乎?」后其人果发迹致富。

  拆巍字乾隆己亥,江南乡试题为「巍巍乎唯天为大」三句。胡元音望捷心切,同人守榜。汪某在座,见其神情迫切,戏之曰:「吾为君拆一字,如何?」元音口报一「巍」字。汪沈思良久,指画再四,曰:「得之矣。上为出字之半,半出学也。偏旁有禾无乃,秀字去半也。有女无子,是半好也。加以魁字,有鬼无斗。其必中副车无疑。」越三日,揭晓,果以副榜第五名报隽焉。

  拆道字乾隆庚戌万寿恩科,进士为一百零二名,其中有江南三十名,安徽十名。会元朱文翰,歙县人。胡先声中三十九名。当未揭晓时,同人集翟公树编修寓斋,公树出一「道」字,问安徽进士可中几名。先声大言曰:「必中十名,且得会元,而自身亦应与焉。」同人询以故,则曰:「道字已有进字框子,中首字,非会元乎?首字上两点为八字,中一字,下自字,是为自身,合之,非十名乎?」越日榜发,竟如其言。

  拆鹦字乾隆时,上海有沈衡章者,善拆字,问休咎者趾相接。一日,有罪犯越狱宵遁,捕役往问,拈得「鹦」字,沈曰:「鹦鹉,能言之禽也。舌慧而身不自藏,卒为人所絷.且鸟而婴,羽毛未丰,其能远逸乎?去此尚近,速捕可得。」问何往,沈瞥见雀跨后檐,曰:「可往后面厕中觅之。」如其言,果获.邑令神其技,赠以「机测如神」之额.额悬邑庙豫园清芬堂之西偏,俗呼为董事厅者,即沈之安砚处也。

  拆奏字赵介山、帅仙舟夙相契,在京同居,成进士。廷对前一日,蒋丹林往送考,介山举一「奏」字,令拆之。蒋云:「二人在三人之中,君与帅君皆可望鼎甲也。」及胪传,果然。

  拆奁字太仓陆星农,名增祥。以殿撰出为道员,次湖南,郁郁不得志,蹭蹬以终.相传陆应礼部试时,就拆字者为卜官阶,陆掣得一「奁」字,云:「名居第一人,官不过三品。」盖奁字俗书,上从大,大字分析之为一人也;下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