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语。正骇异间,忽一吏仓皇入,密白捕役何某挈多人来,言盗匿署中,请容其一入搜,允之。何入,见某在阶墀,向前拽之。某出刀相御,`于庭,格格有声。未几,某就擒,积案数十起,同日为之一清。盖县境所有劫案,皆某一人所为,恒于夜深乘周熟睡,缒城而出,合署内外弗之觉也,何初亦巨盗,故某之踪迹独知之。

  两粤盗风之炽

  两粤盗风之炽,甲于通国,俗有男子三十不成事业便当落草之谚。落草者,为盗也。盖粤人嗜利,而具冒险性质,见有利,辄趋之。凡可以致富救贫者,虽陷罪致死,不之顾。得金,则挥之如土。既罄,无他术以谋生,即为盗矣。

  粤人贫富之不均,甚于他省,富者极富,而贫者极贫。贫人既无生计,饥寒亦死,为盗而为官所捕亦死,等是一死,而饥寒重迫,必死无疑,为盗虽犯法,然未必为盗者人人尽为官所捕,即捕,亦不过一死。是不为盗则死在目前,且必无幸免之理,而为盗则非特目前不死,且可以侥幸不死。既若此,是亦何乐而不为盗也。粤人为盗者之心理盖如此。

  粤人之防盗也,法至周密。巨室院中,皆有铁网,以防盗之由屋而下。墙垣至厚,均以净砖砌成,攻之不易。若典肆,则高其四周之垣墉,遥望之,直与城垣无异。四角有t楼,更夫守之。有警,则鸣锣以告。且有招募之勇士,持械守卫,日夕如临大敌焉。

  粤盗之借路

  广州城市中,商店人家,每于夜深闻有言笑步履声,如惊呼之,则厉声答曰:「吾辈借路,干卿何事?」居民亦无如之何。防之之法,既于天井网以铁丝,复砌屋瓦成阶级形,屋与屋之断续处,贯以木桥,盖以便击柝者之夜行巡逻也。光绪壬辰夏,汪仲虞太守大钧需次羊城,方在书斋判牍,忽闻屋瓦作响,大惊而呼,则一石破铁网而下,毁玻璃窗,旋亦寂然。

  飞天蜘蛛

  光绪时,粤有剧盗名飞天蜘蛛者。其为盗也,不合t,不持械,只身入巨室,飞墙越壁如平地,人因名之曰飞天蜘蛛。

  粤盗之收水打单

  粤盗术至多,于明火执仗而外,有所谓收水打单者。收水者,岁向商店收取例规也。打单者,盖选择居民或商店之素称殷实者,以红纸作书一函,内开某某向某某暂借银若干两,限于三日或五日内送至某处,届时自有人在彼照收,不得迟误等语。其所索之银,少则数百,多或数万。胆怯者得其书,不敢报官,如数辇而往。盗则遣其党于所约之地收之,且给收据以示信。胆大者即报之官,派兵至所约交银之处,捕其同党,则盗魁已得他人警告,党羽亦隐匿无踪,穷搜不获,其捕得者盖百无一二也。事后,盗魁必出其全力,以仇报告之人,其幸而获免,不受其荼毒者,百中仅一二也。故粤人既得打单,不敢告官者居多数。惟打单之具名者,必为著名盗魁,如陆兰清者,乃有打单之资格,否则不特他人受者置之不理,即同党中人亦将与之大哄,甚至处以死刑,以为私自打单也。

  兰清本文人,小试不售,无以为生,遂愤而为盗。二十年间,一跃而为t盗之首领。虽杀人如草,然不妄杀,慷慨好施与,凡贫而无告者,必周之。故官中欲捕兰清,赏格至万,而终不获。盖贫人甚德兰清,惟恐其不至。官军严捕之时,乡人争匿兰清,辗转相隐。所司虽奉严檄,必欲得兰清,而终无如何也。

  盗许保护佛山

  光绪某年九月杪,佛山有迎神会七日。先期有本地流民串通劫盗抢劫镇市之谣,镇人大恐。一夜,忽街市烫傅赞开告白,谓佛山为商贾荟萃之区,乃军饷从出之所,该处出会,不特不许手下人骚扰,并当力为保护云云,合镇人心始安。自始至终,不特无抢劫之事,且翦绺失窃亦均无之。

  粤盗打单于谭文卿

  光绪朝,粤督谭文卿制军钟麟莅粤有年,以予告归,方受代而即行,人咸异之。盖傅赞开前曾向之打单,索银十万,及闻谭有去任消息,复致函去:「汝既去官,吾不索汝银。惟去任后,须限五日出境,否则缴银五万。如不缴银,须得汝头。」故行速也。

  粤盗向某镇军打单

  粤中有某镇军者,一日得盗书,欲借银二万两,约日往取。镇军特调亲兵小队驻署侧,严为之备。至期,署前兵卫严密,忽一达官乘绿呢轿,戈什哈数人前导至,言有要事来谒。阍者甫持帖入,则轿已入大门,客叱戈什哈闭门,署前人错愕不敢诘问。入二门,亦如之。客遂下舆,入花厅。镇军肃衣冠出见,客即执其手,问曰:「二万金备齐否?」镇军惊应曰:「已取之,未至也。」客曰:「无妨,可即书一票,由银号兑付可也。」镇军不敢违,书与之。客使其从者偕至银号照验,归报客。客因起谢,且告别,因曳镇军曰:「汝须送我一程。」遂携至江岸,始释镇军登船去。

  粤盗缚主人而要之送

  粤盗以白昼劫掠为常,结党成t,横行无忌。然亦有用诡计者,每劫人家,辄三两人,皆衣长衫,手纨扇,持名剌叩门报谒。婢仆甫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