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亦必有惊人之技。如钻天燕子者,穿山越岭,步履如飞,日行八百里;黄四癞王者,马上击枪百步之外,击人左眼,不致移至右眼;而托什套、燕翼子,均能于百步之外,双枪齐发,百发百中;独眼龙飞走击弹,百发百中,故往往闻枪不见人;蓝六一手能举五百斤等类,皆是也。然既已举定,众无不听首领之指挥,而首领亦时时与其部下同甘苦,且时时相见以诚,凡有所得,计人均分,首领固不丝毫多取也。而部下视其首领,其亲爱且甚于父母。首领有难,部下不论何人,皆能舍性命以拯救,而首领之视部下亦如之。

  或曰,胡匪行劫时,以红色涂须髯,故又名红胡子。

  或曰,胡匪用火j,率以红缨塞j之口径,及用时,拔其缨,衔诸口,远望似胡,故名。

  每岁之秋,高粱未割,长与人齐,辄连亘十余里,胡匪之黠而乏技勇者,每用之以藏身,出则掠夺行旅,谓为青纱幛。意在藏于内,可望人,而人不能见,如人之藏于青纱幛内者然。

  胡匪之行劫也,既劫财,又劫色,甚而置人于死。稍与抗,即施以种种之酷刑,炽火于炉,捺人坐其上,谓之坐火车;或以铁线入火中,俟红,汤尤松恚谓之灯草绒背心。

  长春之胡匪最多,其出劫也,尝短衣匹马,背j囊弹,见人踪迹,即于距离数里之远,高声互喝报字。报字者,各有帮,每用一字或用一特别名词,惟彼党所知者,自为识别,以便此党与彼党遇,藉以通声气也。果彼此皆为胡匪,莫不速报字号。苟不知所以报,若为官兵,则互相轰击;若为旅客,则直前行劫矣。至其同类谈话,辄用隐语,殊离奇不可解。如官兵曰花鹞子,吃饭曰朝的,军官曰官兔子,中弹曰贴金,富人曰大粮户,拷问曰听秧子,杀人曰扯了人,窝巢曰大当铺里,掳人勒赎曰绑票,手j曰腰逼子,刀曰口锋子,头目曰当家福之类是也。

  胡匪被官擒获,没收其所掠有,曰贼产,除粟麦外,牲畜为多。有籍没一家,而牲畜多至四五百口者。获后,官申报贼产,于牲畜一项,必多报一二,以侈其功。数日后,乃报倒毙,陆续申报,至案结变价,则向获牲畜四五百口者,仅存一二成耳。所谓倒毙者,实已全售得价,饱私囊矣。

  东三省之胡匪,昔之为害犹浅,至光绪甲辰日俄战役以后,东三省乃始成为胡匪世界。推其原始,实以军械精良之故。军械之精良,则基于日俄战役。盖是役也,俄兵多弃械,满地枪弹,乃不需代价而得利器,故日俄战役实酿奉天之盗源,且当日胡匪尝为日军所利用,藉以御俄也。

  黄四癞王

  大连胡匪之首领曰黄四癞王,安东人,自称明总兵黄得功之裔。天命时,太祖信降将刘某言,捕得功,其五世祖亡命至安东,因聚族以居。黄躯干魁梧,丰颐广耳,目炯炯有光。然出则必伪饰老态,若臃肿不任事者。及驰马控弦,虽壮夫莫之能及,不知者疑其人有特质,实则其年不u知命,虽伉勇亦未足奇也。体素癞,搔之,则疴痂纷落,故曰癞王,又自称为大刀王五之徒。

  陶什陶横行于奉天

  陶什陶亦胡匪,东三省缉捕公文作托什套,简称则曰套匪,为车臣汗旗人,系出贵族,曾袭荫台吉。光绪庚子乱后,始出没于奉天之西蒙境,骁勇G悍,称雄于洮、辽一带。其左右虽仅六十人,顾皆勇悍善`,耐劳苦,骑而行,日或五六百里,昼夜不休。马困踣,则路劫易乘,终不进食。怯懦者往投,鲜所延纳,即往,亦弗受也。于是此六十人者,跃马纵横,遂号称无敌矣。

  唐殿荣专劫俄人

  唐殿荣,山东人。光绪中叶,流转关外,充哨官,以事罹法网,乃遁入三姓为金匪。金匪者,盗也,亦即胡匪也。所踞金沟,距三姓城尚百余里,自沟口距其所居地又六十里,深山穷谷,向绝人迹,唐乃聚亡命,达三万人。

  唐善枪法,以兵法部勒其众,乏粮械子药,辄越界大掠俄屯,踪迹飘忽,俄人无如何也。唐常孑身赴中东铁路某小站,站有俄兵五十,为野外射击,唐伏草间伺之。俄兵方持枪俯首,唐自后遽发枪,俄兵应声仆。余兵以为误发枪机,致伤己身也。一兵续持枪进,仆如前。凡仆四兵,俄兵始大呼有盗。穷搜草间,唐两手方挟四枪,四枪连发,俄兵四人仆。方抢攘间,唐已移其蹲伏地,轰然一声,又一兵应声倒,唐乃移其蹲伏地如前。如是者凡七八次,余兵仅数人,乃狂窜。唐自草间出,检枪枝,捆载而去。

  唐之羽众,不扰商民,沟商交易悉如常。一日,某商送粮赴沟,中途被劫,商往逵谔啤L颇思其众,得二人,即劫粮者,唐谓之曰:「劫粮事小,万一以此而商民裹足,遮断交通,吾数万同仇之士,性命休矣,此则不能曲恕者。」命人押送出沟。既出沟,押者植立,遥指前途曰:「汝二人行至所指处,即为汝界,吾任汝行矣。」二人欣然前行,方及所指处,双枪并发,二人仆。

  庚子拳乱起,东省号称仇外,俄人亟欲得之。将军长某遣使招抚,唐乃尽率三万众赴省投诚,驻莲花泡。长即命唐编其众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