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天津城之西三十里,有地名杨柳青者,濒运河,人家皆曲折随水,多树,绕屋扶疏,中多女闾,始于顺、康,至光绪之初叶犹未衰。

  开封之妓

  开封之妓,上者曰马班子,居第四巷,或寄居逆旅以伺客,盖艺妓也。其住会馆胡h者,则专以夜度为事。

  郑州之妓

  郑州亦有马班子,善讴胯胯调,若招使侑酒,须钱三千文。其至也,有男佣鸣锣为导,且行且击,盖预报其至也。逡巡间,妓随之而进,屈一膝,滔蜃客行礼,乃就坐,问座客姓名,行酒毕,手持上有剧目长可尺许之扇,乞主人点曲,主人还以让之客。点一曲,更赏钱二千文。其下等者,日奔走于铁路之沿轨,伺过客,随之入逆旅,嬲客点曲,或且留宿焉。客不属意,辄出房盘旋于院中以避之。

  奉天之妓

  奉天之妓院,俗呼为窑子,分三等,上等曰京班,中等、下等皆曰堂。大率为京、津、山左之产,而绝无土著。弹唱时,用二胡,皆大鼓调、梆子调也。间有一二能西皮、二黄者,则居为奇货,声价十倍。光绪乙巳以前,衣色尚红绿,首饰尚长大,涂抹脂粉,自谓美观。与人对语,口中时有恶臭,则好食葱蒜之故也。

  光绪末叶,奉天衙署局所多南人,而江、浙人尤多,于是妓界始有扬州人,继则苏州、杭州名妓亦渐有至者。风尚所趋,以致北妓亦尽效南人妆饰,衣服姿态,为之一变,有南班子、北班子之分。至丁未,官厅以各妓散居,不易检查,特于西关外改筑马路,直通铁道,以余资创平康里五i,建屋百余间,使妓院聚于一处。有私行卖笑者,查出惩之。

  妓院之规例,其始惟上盘子、留宿二事而已,罕有叫局者。自平康里既成,南妓络绎赴奉,一二i中,南妓实居多数,并有南北合院者,北妓亦尽效南妆,始有花酒、和局等种种繁费。惟叫局尚须银币五圆,以须侍坐与客同散,不若上海之一唱即去也。

  客游于妓院,入门,则妓出迎,谓之见客。客选定一妓,谓之招呼。其最上者,所费之银币,上盘子二十角,夜度及博各一百二十角,置酒二百八十角,便餐一百八十角,侑酒五十角。

  客初至而欲留宿,须先上盘子,盖以呈身为方针耳。留宿须先给资而后入房。而妓女与客有染者,以打骂为亲爱,否则客必郁郁不欢,以为大辱。客至一次,须上一盘子。而规则甚严,客狎一妓,凡客之戚友曾同往一次者,即以大爷、二爷呼之,以客礼相待,不能再上盘子,非本客断绝,别狎他人,不能接待,否则钱虽多,不可也。

  土坑,最下等之妓也,旗、汉皆有之。夜度资有银币三圆、二圆之别,其狎客以中流社会之人为多。

  土窑子皆土著,入夜,客挟制钱五六百文以往,即可于翌晨出门,所往者为贩夫走卒。

  兰州之妓

  兰州之妓,皆为私卖,且十九非土著,大率各省之官幕两途,流落陇中,不得已而卖淫者。狎客相语,甲曰「今日吾见某太太」,乙曰「今日吾见某师奶奶」也。

  山东大道之妓

  同治朝,南北汽船未通之时,凡骡车所经处所,必有逆旅。遵陆者辄于日暮投宿,卸装入户,恒有所谓小媳妇儿者随之以进,手抱琵琶,嬲客点戏,强聒不休,夜阑镫啵即可留,否则亦必唱一二曲,得有酬资而后去。其劣者,则薄予几钱,亦退矣。惟面目类皆丑恶,浓抹脂粉,高髻紧F,仅见其刚健而不见其婀娜也。

  苏州扬州清江之妓

  古之佳人,大抵出于燕、赵,实指妓女而言。晚近以来,则以扬子江流域之江苏为多,苏州、扬州、清江皆有之,引类呼朋,分往各省,南之闽、粤,北之辽、渖,无不为其殖民之地。亦以舟车大通,无羁旅行役之苦,有宾至如归之乐也。

  江苏多美妇人,不独苏州也,而苏为尤美。但以娼妓言之,金阊名姬,所在皆有,其在上海者无论矣,近而浙、皖,远而湘、鄂,且北及于燕、赵以出榆关,所至为人欢迎,固着称于通国也。他若扬州、若清江之隶名乐籍者亦多,惟行踪不甚远,亦犹汽车、汽船未通以前之情状耳。

  院女之称姑娘,自苏沪外,各省皆然。

  苏州之妓

  苏州为东南一大都会,俗尚豪华,宾游络绎。宴客者多买棹虎邱,画舫笙歌,四时不绝,垂杨曲巷,绮阁深藏,银烛留,金觞劝客,见之者辄疑为天上人也。

  苏之蓄妓者若置产,曰该讨人。妓欲嫁人,非出钱与之以自赎不可也。

  官人,分任官职者也。「知人则哲,能官人」。又称人之有官者,韩愈《王适墓志》:「一女怜之,必嫁官人,不以与凡子。」《宋史》:「岳云年十二,即从张宪战,多得其力,军中呼为赢官人。」其后常人亦冒此称。《武林旧事》所载,有金四官人以棋着,陈三官人以演史着。《梦粱录》所载,有徐官人幞头铺,崔官人扇面铺皆是。久之而亦称妓为官人,盖言其受辖于官而非私娼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