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路捻股遂灭。

  冯元佐御回寇于渭北冯元佐,陕西世家子。幼失怙恃,性慷慨,好武事,客有以技击进者,无弗纳,家为之耗。一日,有老僧托钵于门,面枯瘠,双眸炯然,冯异之。延入,叩其寺,为少林,遂师事之。年余,尽得其术,由是以拳勇鸣一时.中岁次渭北,从游者几千人。其后徙家渭南,学古兵法。同治丁卯,回人倡乱,渭北骚然。元佐急归,号于众曰:「有志自卫者,速来!」不十日,得三千人。募财飨士,分其众为五队,以军法部勒之。夜伏击回营,焚其十三寨,斩获千余人。回大骇,然易其兵少,悉锐来攻,复大败。相持数月,回不能u渭南一步,渭南人民得免蹂躏之苦者,元佐之功也。

  时巡抚张某,书生也。以为可招抚之,数遣使招回。回易之,欲藉以去元佐。乃谓使者曰:「吾辈食毛践土,具有天良,其甘于起事者,与元佐积不相能也。若为吾世仇,不可无所报。公欲使吾等归降,其先去元佐,元佐去,即率土来归,非有二也。」张信之,令元佐退军,元佐坚不可。回闻之,益纵反间,肆飞语,谓元佐拥兵,意叵测.张怒且惧,亲诣其营,谓之曰:「吾为天子命吏,军旅之事,自有权衡,毋庸越俎为也。」冯曰:「吾为此举,非要誉,非图利,实欲全我渭南。公既怒我越俎,即当檄师防贼,奈何一意使元佐退兵?元佐退,渭南之长城坏矣。有死,不敢奉命!」张怒,曰:「汝不听吾言,一再抗命,岂以吾无尺寸之刃耶?」冯不得已,敛兵屯山谷,张目送之。

  元佐既退,回又以张纲故事要张。张率轻骑往,回执之,说令降,张不可,回火而焚之。冯闻耗,叹曰:「张愦愦,徒身殉耳!然其心无他,我当有以信之。」卷甲疾趋,袭回之背,焚其资粮而还,渡河营故处,回不获逞。戊辰十月,左文襄督陕甘,悉乱事,闻冯名,招之至,与语,大悦。益以兵,使当一面,屡获捷。左将奏诸朝,元佐谢曰:「某集众御贼,为父老身家计也。张公不察,卒堕贼计,元佐不得已,乃集众复出,计得瞑张公,敢希利禄哉!」左乃不之强。

  陈国瑞胜捻于陈州同治中叶, 捻乱未平, 驰骋于皖, 鲁, 豫, 秦诸省, 陈国瑞剿之甚力, 善以寡闹凇 而桀骛不驯, 时不受主将节制, 甚至偃蹇朝命, 一日, 为钦差大臣所劾。 时国瑞驻军豫境, 朝旨褫其职, 命河南巡抚拿问, 解京交刑部治罪。 巡抚奉旨, 欲往逮国瑞, 恐其不受命, 急而生变, 乃集司道会议, 佥曰:「此人不可犯也。 」皆 匡ㄎ薏摺

  有荐参将撒士忠者,曰:「此人勇,与国瑞有旧,试召而与之谋.彼若愿往,事乃有济。」巡抚从之。士忠者,以捻首降官军,积功保至参将者也。既谒见,语以故,且就商焉。士忠难之,曰:「他人吾无惧,若陈大帅,则吾为捻时,为所困者屡矣。然公等有命,某不敢不往。苟有不测,敢以妻子为托。」巡抚允之。撒携精卒三百人而往。将至陈州,见国瑞策款段而至,意态闲雅,从亲兵百余人。撒以军中属礼见,俯伏道左,卑抑殊甚。国瑞下骑答礼,且劳之。询何由至此,撒蘧然,谨对以「中丞欲请大帅共商军事,故命某前来,恭迓虎节」。陈笑曰:「非迓我也,乃逮治我耳!吾旦夕自投到矣。」撒默然。国瑞又曰:「今且勿行,入城稍休!」遂各率其众入陈州城。

  时日犹未中,陈州太守出迎,偕入署,待以上宾礼,设宴相飨,仪甚恭。酒酣,忽于座上大言曰:「捻匪某支某队若干人,于明日某时来犯此城,若等知之乎?」时绝不闻有此种消息,但捻匪往来踪迹素飘忽,又不敢不信,则大骇。战守一无可恃,实亦不及备,太守焦急无策,乃跽于国瑞前求助,且曰:「此城十万生命,惟赖大帅一人耳!」于是国瑞掀髯大笑曰:「吾固知非乃公莫属也。若毋虑!吾以被罪之人,本不欲过问,君待我甚挚,吾当尽力杀贼,以救一城生命。」太守拜谢,同问有所命否?国瑞曰:「杀贼,吾任之,若且多备酒食,令吾众果腹,则君事毕矣。」太守敬诺.终宴,日方旰,国瑞顾谓撒曰:「明日有事,吾侪盍早睡。」撒从之,同室而卧.寐未久,国瑞已鼾声大作,撒且信且疑,不能成寐。未久,闻国瑞呼曰:「吾侪可起矣。」时初更,出视国瑞之众,已食竟不见。国瑞令三百人快餐,而己亦醉饱尽量,共食毕,将三更,令撒率三百人出城。行约十余里,止焉。复令三百人围为圆阵,撒居其中。己下马,休于树下,且曰:「若等苟有所遇,慎勿惊!且勿稍离原位,违则必死。」时上弦,夜深月黑,星光闪闪.百步见人,隐约有百余众,若两手各持一物者,t伏于地,静默无声。仅有一人,与国瑞隐语相问答者一,始知即国瑞之众在也,此外,四周则绝无所闻见。而撒之疑虑仍不稍减.天初辨色,见远处微有尘起。未几,复见人且骑之形,果捻之马队至矣。来者百余骑,就所驻之地绕行一周而去,国瑞与其众熟视若无G.又未几,见尘埃大起,捻步马大队至,不辨人数,国瑞扬手一挥,百余健儿均各持一矛一刀,迅速而前,疾若飞隼,瞬忽不见,已突入捻阵中。但见捻队立时扰攘殊甚,倏分倏合,纵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