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日,偕返。于是教徒信益坚,买粮置器,驻队军山,将于五月十四日夜攻州城。城中差吏弁勇半教党,谍滩冀质校官梦梦也。十二日,黄下令户出钱五百助军装.南沙有董事某,以无故敛民阻黄,黄怒曰:「君此时犹自大耶!」即率众焚其庐,某奔至城,告变,城中乃大震。会狼山僧亦连夜至,具言军山谋反状。

  通州牧黄印山有干才,亟命三门严守御,令各沙董擒首事者。明日,沙董絷四人至,歼之。各沙搜捕羽党,尽得其军械、旗帜、号衣、印信,并职名册一部。于是按籍访获,次第就诛.最可哂者,其党职名悉僭神佛封号,称黄为玉皇上帝,余则有都天灵官元帅、真君火神龙王等名号。既被拘,不刑自承。有怜而饲以肉食者,则合掌谢曰:「罪过!罪过!迟一刻便升天,何苦以荤食累我被谪乎?」至死,卒不食。黄之妻自称玉皇娘娘,将刑,缚署前大树上,见人狂詈。适官过,指而责曰:「吾诸臣皆归位玉霄宫,尚虚左待我,独羁我凡界何为?」持刀者牵之去,乃喜。十四日,各门戒严,总兵率兵梭巡。城内外排列勇队,火光彻夜不绝,民一夜数惊,谣言不能禁,捕数人斩之,乃少定。鸡鸣彻队,人心始粗安。

  越翼日,陆、陈俘至,始知官绅士民,所在有献首人,于是局中皆色变。旗牌某,总兵泊荷亭心腹也,有逆迹,黄擒之至,泊婉言为请命。黄大笑曰:「大人爱贼,可谓至死不悟矣!」叱速斩之,泊有惭色。盛、黄皆宵遁,百计不能得。盛潜泰州,撑巨伞,伪为卖药者,为黠胥物色,即泰州寸磔之。黄父子甫出境,乡人缚之来,严刑鞫问,断其胫,以大畚舁之市。子解部,宫之,给披甲人为奴,其党始稍稍息。

  叶鸿驹督团与粤寇战咸丰辛亥,粤寇扰嘉定之北冈镇,镇绅集赀创团练,推叶鸿驹为领,不应,强而后可。盖鸿驹善技击,以精内家拳闻于里也。

  壬子,金陵大营陷,寇长驱东下,犯外冈者数逾万.练丁恐,谋避,鸿驹独慨然曰:「镇人饷我辈者不薄,安可闻警而逃,无所建示乎?且彼虽众,乌合也,败之易耳!胜之而后避,未晚也。」乃遣丁躺杵斓朴诹州即源Γ而伏精壮于要道。寇夜至,见灯光,疑有备,不敢进,乃退而合军以进.至隘口,伏军突起鸿,驹首杀数百人,练丁胆益壮,无不一当百。寇大惊,四溃。练丁擒其军帅一,师帅四,告于社而戮之。及后,寇大队来,镇人已尽徙矣,盖鸿驹教之也。其后,李文忠公鸿章屯军沪上,耳鸿驹名,谋致之,鸿驹不应,且曰:「我之击寇者,欲以杀其g掠淫威耳,他非敢望也。」事平后,鸿驹授徒自给以终老。盖其志仅欲以所学饷后人也。

  陆建瀛委江宁于粤寇两江总督沔阳陆建瀛,字立夫。初颇英锐任事,好谈经济,有当官蹇然之称.亦稍结纳贤士大夫,一时名流,如溆浦严正基仙舫、邵阳魏源默深、上元梅曾亮伯言、元和陈奂硕甫等,皆为所罗致。且谨事当道,得其O心,由是声望踔起,圣眷日隆。

  咸丰壬子,粤寇出岭峤,越洞庭湖而北,势张甚。陆时在丰工,督办河南合龙事宜。尝从容语幕客:「t盗弄兵,无坚不摧,然实远略,当今苦无任事者耳!」因属草疏拟战守事四条以上,文宗嘉之。谕令察度军情,如必亲往扼要调度,可酌量筹办,不遥制。又令分饬文武大员,严防水陆要冲.陆疏言:「小孤山扼长江要隘,然不如在上游黄蕲等处设防。」乃授为钦差大臣,命与江苏巡抚杨文定驰守江宁。冬十月,陆由丰工还江宁,与将军巡抚会筹防务。调兵募勇,仓卒未集,上游羽书狎至,寇警日棘,乃以十二月出师。奏称东西梁山及荻港各需兵千人防守,请由江苏、安徽巡抚如数酌拨,从之。

  先是,陆派兵三千,往防湖北武穴下游之老鼠峡.至是,遴寿春镇总兵恩长为翼长,以济师。俾率松江提标兵二千先行,自率续到兵数百,亲军数百,与员弁幕客乘舟溯江,倍道前进.癸丑春正月朔, 寇去武昌, 悉锐东趋, 俘男女数十万, 舳舻十万, 蔽江而下。 当是时, 海内承平久, 武备日弛, 绿营兵尤积疲不可用。 陆两次所遣进防老鼠峡化兵, 皆畸零凑集, 兵将不习。 既抵防,}舟江岸, 不度地为营自固。 绿营兵于浚濠筑垒, 亦本非所谙. 偶或登岸操演, 饰虚艺以炫众, 见者皆目笑之。 闻寇将至, 胆寒气索, 船已(此处缺文)

  江西巡抚张芾驻守九江,亦引军退。寇居九江五日,九江已空无人,无可恋,悉众进蹴安庆.陆O小舟夜过小孤山,是时有标兵数百驻营山椒,安徽按察使张熙宇督炮船,泊山趾防守。众固知其不足恃也,然小孤山兀峙江中,岿然为东南屏障,其峰斜对南岸彭郎矶,南宽里许,北宽半里,陆径越小孤,不敢留。标兵炮船,一夕不知所往。自是寇直躏濒江数千里,如入无人境矣。陆乘肩舆过安庆城外,巡抚蒋文庆登陴问战事,陆凭轼摇手曰:「寇势浩大,万不可敌。」蒋邀入城同守,不听。及安庆陷,蒋殉焉。

  陆既至江宁,随行仅十七人及两舟而已。盖自九江以下,水陆兼行,凡七昼夜而达会城。并撤芜湖、荻港、板子矶防兵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