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领军机者庆王奕痢⒄胖洞、袁世凯外,尚有鹿传霖。鹿谨厚而性崛强,虽委蛇枢府,无所建白,查办眙谷案,颇见头角。贻为理藩院尚书衔绥远城将军兼垦务大臣,尝责令蒙旗报康啬叮又设公司,以贱值购买,及出售,则往往得善价,家本饶裕,至是益富。寻与副都统文哲珲不协,文遽以婪赃劾贻,孝钦后命鹿查办,贰之者为绍英。鹿乃奏调故吏樊增祥随行,樊参谋帷幄,其一切查办状况,具见奏折。然贻独能再接再厉,终得脱身,盖金钱之魔力为之也。鹿谥文端,直隶定兴人。

  宁德毙羽士案杨绍煊,宁德人,家殷实,所居去县数十里,宅后有园,极旷奥.绍煊性恬穆,吟啸其间,然也。园之左有塘,人以杨氏塘呼之。

  某岁夏,有一羽士丐于其门,索无厌,绍煊叱之出,羽士诟之,家人忿,鞭焉,羽士遂佯死,卧陇畔,久之,踉跄去。翌日,塘中得一尸,服羽士装,邹人莫能隐,白之里正。里正固尝与绍煊涉讼不敌,欲报之者屡矣,且微闻其鞭羽士事,遂报之县,谓绍煊毙羽士于塘。县宰得牒,逮绍煊,责楚无虚日,为之讼冤者并治之。绍煊不胜苦,将诬服矣。

  定谳之日,适羽士复来宁德,里正悉之,惧事且败,乃贿以金趣之去,人固莫之知也。无何,县闻之郡,郡守郑某以清介闻,见而疑焉,发尸重勘之,背现伤痕,大如盆,盖椎击者。时里正亦在,见状色陡变,且强辩不已。盖绍煊鞭羽士,固不得有椎痕也。守知有别情,且疑里正所为,诘之,不少承,掠之,不承如故。郑乃使人夜抵其家,作鬼语,里正素神鬼神者,遂吐实。盖死者为其友,里正尝贷其家,至是索偿,里正无以应,乃以椎毙之,且为之服羽士服而堕于塘中也。乃释绍煊,置里正于典,县宰及诡为证者咸论罪,而羽士亦渺矣。

  郑赞园审私种莺粟案郑赞园令连江时,以清静为政,务与民休息。摘奸无遗,尤具折狱才。一日有呼于堂者曰:「吾罪人也,以无子故,误继族侄,有饭不得食,有衣不得衣,讼四官,不能直。今且以违禁讦吾于禁烟长官,将猪 「 字出《礼记》,谓毁坏也。」 吾庐矣。」视其人,则白发皤然,乡中一老叟也。问姓名居里,则王姓义名,世居管江,其地为由福州入连之往来孔道也。

  时烟禁严,私种莺粟者,多下种暗陬,有密报者,验得实,没其田入官,即征价于乡之富室,以十分之二赏报者。种户逃避,则撤其庐焚之,以余椽断瓦列道旁,为故犯之戒。郑与道委禁烟员林某方出巡,以要公先归,林取道管江,将巡视诸乡,清近城毒卉。闻老人言,知王义所居地,即林所巡处也,急命舆出,命义后随,沿途问其侄何名,以质对,且行且语,不二时,至矣。乡中聚父老甚众,见先驱至,皆哗曰:「县官来矣,今日不死质,吾属不得安枕也。」

  郑舆行近王氏祠,见乡民集者愈众,围绕祠门,舆挤不得前。随行者喝让道,郑急止之,步行入,见林与质俱在,林色甚怒,坐定,告郑曰:「质报其叔私种,吾欲往视,乡民拥塞祠门,不听出,非严治其首,后此诸乡皆不得往矣。」言毕欲起,郑笑止之,谓质曰:「尔叔在是,尔何不将其私种地及种亩若干,明证吾前,有吾在,尔叔不敢仇,吾且厚赏尔,使得赀返。」质曰:「吾叔刚愎,吾累谏不从,今惧累来言,非为赏也。」郑曰:「尔能导往视乎?」质曰:「吾叔党盛,门外皆助叔者,吾出,必为所困。」郑乃谓义曰:「尔无犯禁,何以众阻官,不令散归?吾先以违抗治尔矣。」质闻言大悦。义怏怏出,郑命警兵随之,使私慰义,义至门外,呼曰:「诸乡邻且归,听县官出,县官明察,且为吾昭雪也。」众未信,义乃就其中年长者,耳语良久,年长者复告众,乃散。

  方义出时,郑复问质曰:「尔叔富乎?」曰:「富。」「尔继为子几年矣?」曰:「九年。」曰:「相待如何?」曰:「始甚佳,后复娶妻,欲自生子,乃置我不问。」曰:「今尚同居乎?」曰:「虽同居,而缓急不相通,我自为计,叔不加恤也。」郑颔之。适义入,问曰:「众散乎?」义曰:「散矣。」乃顾曰:「尔二人可与我同行。」

  既至,见田在大道旁,以新秧未布,旧岁遗藁尚寸寸留地上。质指田之后幔有小畦二,土累累然。远视,无所见,近察之,果有烟种.义欲有言,郑禁之。适林至,郑与之指点村庄,言他事。良久,忽指一巨室,问义曰:「此为尔居乎?」义曰:「是。」郑曰:「吾适行疲,尔所居较祠近,吾欲小憩,尔可为导。」义诺,郑命质同行。时乡民观者甚众,见郑欲至义家,皆从之。

  至门,见\闳甚峻,入其庭,两旁皆积粟仓,仓侧小屋数椽,厅事雕漆甚丽,惟无陈设.坐定,四顾甚久,忽问质曰: 「尔屋何在? 」质色变, 不即言, 大声促之, 乃指仓旁小屋。 郑立起, 招林同入, 见一妇色仓皇, 方以手探灶下, 逼视之, 则莺粟种一束, 有未破者, 有已破取其子, 但存外枯干者, 床下烟盘一, 烟膏及烟具皆备。 郑命人持出, 质见事败, 色甚惨沮, 然尚欲狡辩. 郑复命搜其身, 得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