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恒妾某氏,藉其资,加捐大花样,得补缺。后以事G吏议去职,遂流寓成都。时刘幼丹太守心源自夔州调首郡,闻蜀中官吏虐待妾婢,时有以私刑至死者,乃出示严禁,且悬赏招告焉。

  时倪家有一婢,为某氏所凌虐,光绪戊戌正月间,竟被榜掠致命。其家属因往诉于刘,刘饬人访之,知其瘗棺所在,乃遣役发之。及起验,则烫迳撕鄯彩七,而前阴有烙痕,乃火箸插入所致,皆某氏所为也。惟靴尖一伤,为倪之帮凶。刘禀之藩司,拘之至,并传某氏,某氏方产,未到案。刘乃发倪于发审局,勒令交某氏,且曰:「俟其至,当以其杀婢之法治之。」倪惧妻到案蒙大辱,力认为己所杀。未几而某氏投入天主教,挽教士出函抵刘,刘置不究,而倪亦被释矣。或曰,氏既免身,刘坐堂皇讯之,掴二十,令倪领归管束。

  戊戌六君子冤狱光绪戊戌八月初八日,康广仁等六人奉旨被逮时,由步军统领衙门兵役牵挽发辫以行。谭嗣同曰:「我辈皆文人,且有官职,逃将焉往?」兵役曰:「提督衙门拿人,向例如此。」次日解刑部,十三日有派御前大臣会审之说,刑部大堂增设公案,部署一切,而刚毅忽至,挥手嘱从缓,且听后命。旨下,将六人上堂点名,即令登车。刘光第询承审官为谁,谓:「我至今未识康有为,尚可容伸辨否?」众曰:「不必言矣。」乃径解赴菜市口,由提督衙门兵役二百人护行。六人被杀之次第,先康广仁,次谭嗣同,次林旭,次杨深秀,次杨锐,次刘光第。正法讫,薄暮矣。林着补服未挂珠,余均便衣。死后,均由林联生太守为之成殓。

  深秀以丧兄故,早欲出都,以其子得拔贡,俟朝考留京,遽罹于难.光第既死,妻女欲以身殉,遇救得不死。菜市口距广东会馆最近,广仁死后,粤人竟莫敢过问。嗣同死未暝目,李铁船京卿征庸慰之曰:「复生,头上有天耳。」始暝目。十四日早,降谕暴其罪状。

  沈北山冤狱常熟沈北山太史鹏幼孤, 赖其嫂抚养成立。 既举孝d廉, 入都, 名动公卿。 朝贵争欲婿之, 袁忠节公昶方遣使为媒介矣, 而武进费屺怀太史念慈亦欲妻以女。 北山知费女才美, 又以翁叔平相国之怂恿, 遂骋焉。 费妇为嘉定徐颂阁相国M女, 悍而骄, 闻北山贫窘, 已心恶之。 及成进士, 入翰林, 始乞假归娶, 拮据成婚, 终为外姑所鄙。 既结, 伉俪亦不相得, 北山乃怫然入都。

  会李莲英、荣禄、刚毅方以黩货闻于时,大愤,一日忽草一疏,斥其为三凶,将请重治其罪。疏成,怀之以谒掌院徐相国桐,乞代递.徐大怒,詈为丧心病狂,逐之出。乃谒翁,翁阅其疏,亦挢舌,谓勿以卤莽贾祸。北山伏地痛哭,翁之孙|夫观察强掖之登车,且迫其南旋。而所谓三凶者,已知其事,授意院长,摭他事褫其职,复咨苏抚拘之。苏抚遂檄常熟令提解至省,既至,发按察司狱,狱官朱云龙令与众囚伍,居秽湿之地。苏绅知之,白署臬司朱之榛,乃稍稍安适.诣狱慰问且馈物者日必数起,费氏则从无往探者,仅赠银币二枚,使为买瓜之需。光绪庚子,拳乱起,美人李佳白、李提摩太言于孝钦后,始释归.庚子五忠冤狱光绪庚子有拳祸,被难诸臣之邂逅而及于难者,为海盐徐用仪.用仪由户部小京官考取军机章京,至正卿,官京师四十余年,一生谨慎,竟遘奇祸,盖为徐桐所深恶,必欲杀之而后快也。甲午之役,用仪以少宰为军机大臣,而桐以大学士管吏部。一日忽入内,出至吏部,用仪迎谓曰:「今日有封事乎?」桐拈髯微笑曰:「窃附《春秋》之义,责备贤者耳。」盖即劾孙毓汶及用仪也,用仪出军机,此疏有力焉。用仪字小云,死时年逾七十矣。

  侍郎许景澄下狱之日,日哺饭罢,将赴总署,令从者驾车。阍人忽持一名刺入,景澄审其名,非素识,令辞以即赴总署。阍出,须臾入,谓其人自称为总署某弁,奉庆王命,以有要公待商,请大人即入署,其实来者为步军统领衙门之弁也。景澄驱车出胡同口,则番役数人,从某弁指挥,遽拥景澄车而北驶。俄至步军统领衙门,弁斥从者使还,引至一小室,即反扃其门而去。旁室有叱咤声,即太常寺卿袁昶也,时亦被收,夜皆送刑部,翌晨,斩于市。监刑者为侍郎徐承煜,桐之子也。景澄字竹J,秀水人,昶字爽秋,桐庐人。

  学士联元,时将上封事请停攻使馆,出遇崇绮,崇曰:「何今日未明入直耶?」元告以故,崇勃然曰:「君自忘为旗人乎?乃效彼汉奸所为。」元拂衣出。绮怒,未数日,赴菜市矣。元字荇仙,汉军人。

  尚书立山之赴西市也,大师兄实送之。大师兄红衣冠,骑而驰,马蹄系一人,缚手足,面目毁败,不可复辨,即山也。山字豫甫,汉军人。或曰,朝廷信任拳匪,围攻使馆,山力阻之,致触端王载漪、刚毅之怒,与景澄、昶同时被戮。先是,山尝为内务府总管数年,积资无算,号巨富,漪、毅等素涎之。祸将作,漪以其为旗人也,犹欲稍从宽假,毅密谓漪曰:「杀彼,璧将焉往?此机不可失也。」漪大悟,意乃决,遂诬山于家中戏台下掘地道,与使馆通,密将政府内情泄于各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