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有李(王恭)。(王恭)所著曰《周易传注》,《诗经传注》,《李氏乐学录》。元之学,一传而为李(王恭),(王恭)又受学于毛奇龄,此南学合北学之始。再传而为程廷祚,则又以南人而为北学.然如所著《晚书订疑》,《E袷辨误》二书,绝不附和毛氏《古文尚书冤词》及《郊社E袷问》之说,是则冰寒青胜,派同而学不同。至所著《春秋识小录》,已入干嘉考据一派,其殆学成之日乎?元之学,初不行于南方,厥后二百余年,德清戴望本其先世家学,着《颜氏学记》一书表扬之。望晚年又从陈奂受《毛诗》,从宋翔凤受《公羊》,所注《论语》,即发明《公羊》之义,是又转入南学今文派矣。

  曲阜有孔广森,所著曰《轩所著书》,孔广林所著曰《孔丛伯遗书》。广森受学于戴震,震为江永高弟,是当列于婺源派之再传。然北方为汉学者,纪文达公昀无传书,独孔氏一家为之,至马国翰而极盛,故特列为一派,以张汉帜。

  其论经学南派也,则曰昆山派有顾炎武,所著曰《亭林遗书》、《音学五书》、《日知录》。徐干学为炎武甥,所著为《读礼通考》。潘耒为炎武弟子,刻《亭林遗书》。炎武之学,出于朱子,而实事求是,遂开东南汉学之先,论一代儒宗,当以炎武与元和惠周惕为不祧之祖。江藩《汉学师承记》退炎武与黄宗羲居于卷末,是诚所谓蚍蜉撼大树者矣。

  元和派有惠周惕,所著曰《诗说》。士奇为周惕子,所著为《易说》、《礼说》、《春秋说》。栋为士奇子,所著为《易例》、《周易述》、《易汉学》、《易大义》、《易微言》、《周易本义辨证》、《古文尚书考》、《明堂大道录》、《E说》、《左传补注》、《九经古义》。惠氏三世治经,至栋而益盛,吴中汉学,实惠氏一家开之。故周惕与炎武,不独化被三吴,泽及桑梓,即天下后世,亦当推为两巨师焉。栋之弟子,一为江藩,着《周易述》、《补尔雅小笺》。一为余萧客,着《古经解钩沈》,皆于汉学一派有功后学者也。

  婺源派有江永,所著曰《周礼疑义举要》、《仪礼释例》、《仪礼释宫增注》、《礼记训义择言》、《深衣考误》、《礼书纲目》、《律吕新义》、《律吕阐微》、《春秋地理考实》、《乡党图考》、《t经补义》。戴震为永弟子,所著曰《戴氏遗书》。段玉裁为震弟子,所著曰《经韵楼全书》、《说文解字注》。龚自珍为玉裁外孙,所著曰《尚书泰誓答问》、《春秋决事比》。龚橙为自珍子,所著曰《诗本谊》。永之学出于朱子,震乃操入室之戈,再传而为玉裁,犹是古文学一派。三传而为自珍,又转入今文学一派。此无他,师承之严重不如汉京,故学者但随风气为转移,遂不惜背师而驰,自乱统系。

  常州派,一曰阳湖派,有庄存与,所著曰《周官记》、《周官说》、《周官说补》、《春秋正辞》四种.述祖为存与从子,所著曰《尚书校逸》、《尚书说》、《毛诗考证》、《周颂口义》、《夏小正考释》、《五经小学述》、《说文古籀疏证》。刘逢禄为述祖弟子,所著曰《尚书今古文集解》、《公羊何氏释例》、《公羊何氏解诂笺》、《论语述何》、《发墨守评》、《箴膏肓评》、《废疾申何》。龚自珍为逢禄弟子,所著曰《婺源三传书》。魏源亦逢禄弟子,所著曰《书古微》、《诗古微》。孙星衍所著曰《周堂集解》、《尚书今古文马郑注》、《尚书今古文注疏》、《明堂考》、《魏三体石经考》、《孔子集语》。张惠言所著曰《茗柯全书》、《仪礼图》。成孙为惠言子,所著曰《说文谐声谱》。常州之学,本分二派,一为今文学派,庄氏一家开之,传至龚、魏,横流极矣。然其学通天人之故,接西京之传,盖得董、贾之精微,而非如龚、魏之流于狂易。江藩《汉学师承记》不列其名与书,殆有彼哉之意乎?一为古文学派,孙星衍卓然名师,为古学之劲旅,当时与洪亮吉齐名乡里。亮吉所著《左传诂》,远不如孙之精深。盖洪后以史学地理名家,精神别有专用也。惠言精研《易》、《礼》,实惠氏之旁支。昆山元和以外,其学派未有过于常州者也。

  仪征派有阮元,所著曰《皇清经解》、《诗书古训》、《车制图解》、《仪礼石经校勘记》、《曾子注释》、《十三经注疏校勘记》、《经籍纂诂》。元主持汉学,全在《经解》一书。节钺所至之处,于广州则创学海堂,于浙江则建诂经书院,两省承学之士,百年以来,犹沿其余风.湘省汉学,兴起最迟,然创湘水校经堂者,则其弟子巡抚吴荣光也。瞽宗之祀,其为先河乎?长沙王先谦续编《经解》一书,推衍宗风,网罗散佚,其嫡派终在湖湘。新学既兴,南风不竞矣。

  高邮派有王念孙,所著曰《读书杂志》、《广雅疏证》。引之为念孙子,所著曰《经义述闻》、《经传释词》。高邮自创一派,专以形声训诂校勘古书,于是千古沈晦不可解之文词,循其例,无不涣然冰释。俞樾踵其后,为《t经平议》,为《诸子平议》,为《古书疑义举例》,而后四部书之讹文脱简,重门洞开,可谓周、孔之扫夫,刘、班之嫡子。曾文正《圣哲画像记》推为集小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