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饵在侧。」左又拍膝曰:「厚庵去矣。」杨着洋布旧衫,携一子趁渔船渡海,以帮办钦差关防钉船底,谍搜之,无所得。至台湾,仅王纯龙有湘军二千人,穷夜造姓字旗,分数人为一哨,连绵屯岭上。明日,法人见其旗,不知此兵何处来也,当夺回四堵、五堵各地。

  和约定,左忽咄咄自语:「今日大喜事,速张灯悬彩。」将军、总督以为有喜事,相率入贺,问曰:「今日贺中堂,中堂是何喜事?」曰:「大喜事都不知,未免时局太不关心。我昨日以灭法人露布入告矣。」将军、总督退。使人出视和约,气急而战,不能成读,太息曰:「阎中堂为全国清议所归,奈何亦傅会和约.」然犹不时连声呼「诃诃,出队出队」,颠而呕血,遂薨。

  戍卒以发辫归法、越之役,朝命鲍超、岑毓英、冯子材、刘铭传诸帅分道出防。未几议和,而以水土不习感受烟瘴而死者累累皆是,及撤戍,皆弃其尸,归其辫,辫系姓名籍贯,将为招魂之葬。岑于其临行也,设醮祭之,题一联于醮坛云:「是谁浩劫催成,马革分归,虫沙竞化,更摧残瘴雨蛮烟,试回看越裳殄瘁,汉帜苍茫,这无限国殇,各向天涯遥布奠;何处巫阳招得,关门月黑,塞上云昏,尽淹滞忠魂义魄,倘他时三界轮回,九幽度脱,愿都为壮士,重来边塞忾同仇。」

  左宝贵阵亡平壤光绪甲午中、日之役,五月,总兵左宝贵提师五千人援朝鲜,次平壤,日本出我不意,骤进.宝贵探知,请提督叶志超会师助战,志超谢之,宝贵怒。宝贵故回人,遵回礼,先期沐浴,誓临阵死节。会战期迫,宝贵翎顶辉煌,为士卒先。或劝去其翎顶,免为敌矢之的,宝贵曰:「吾服朝服,欲士卒知我先,庶竞为之死也。敌之注目,吾何惧乎?」故战时所部兵均勇往直前。惜孤军独当一面,大军不为之援,日人围之数重,全军覆焉。事闻,赠提督,照提督阵亡例赐恤.邓壮节阵亡黄海光绪甲午八月十七日,广东邓壮节公世昌乘致远舰与日人战于黄海,致远中鱼雷而炸沉,邓死焉。先是,致远之开机进行也,舰中秩序略乱,邓大呼曰:「吾辈从军卫国,早置生死于度外。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奚事纷纷为?况吾辈虽死,而海军声威不至坠落,亦可告无罪。」于是众意渐定。观此则知邓早以必死自期矣。邓在军激扬风义,甄拔士卒,有古烈士风.遇忠孝节烈事,极口表扬,凄怆激楚,使人雪涕。李文忠公鸿章尝叹曰:「不图近世尚有此人。」及是,果以身死国,大节凛然,实与左宝贵相辉映也。

  赵某射日人宁陵赵某善射,性迂,然有大志,而鄙夷火器,视之蔑如也。尝得雕弓于古冢,脊有铭,字为大篆,曰:「生同功,死同雄,三千年,息土中,吁嗟乎弓。」甚宝之。一日,与友之善枪者谈兵事,友极言火器之利,赵不信,约共射。树鹄半里外,友发枪,十中其半,赵发矢,十不失一,自是更志得意满.光绪甲午中、日事起,赵自以善射请从军,军帅目为迂,却之。大愤,乃潜至辽阳,伏丛莽沟涧,狙伺日人,傅毒于矢,瞥见,辄射杀之,及闻和议成而将割弃台湾也,日伏道旁,伺日将大山岩出,欲死之。及遇,即发矢,不中,伤其卫兵二。遂被执,不食而死。

  旅顺丐儿忠于为国光绪甲午, 日人占辽东, 驻重兵于旅顺。 日兵某常出游, 一日, 偶于僻巷中遇一丐儿向之行乞。 日兵解华语, 见其辞令敏捷, 欲挈以去, 儿欣然从之。 至日营, 军士咸与之嬉, 儿亦善伺人意。 无何, 营中痢疾盛行, 军士悉传染, 死亡者踵相接, 丐儿亦奄卧床第间, 气息仅属。 一日, 忽振衣而起, 独游营中, 至后营, B无人在, 探手胸次, 出纸包一, 疾趋至水缸列处, 包启, 即布末屑倾入水中。 既竟, 乃手攀缸口, 目注缸水而微笑, 语曰:「此一包药屑, 胜逾十万横磨。 国仇已报, 虽死亦甘。 」语至此, 气促而喘。 忽闻喝叱一声, 回视之, 则一军官怒目相向曰:「汝胆诚不细。 」丐儿睨军官而笑, 复频耸其肩, 状至从容, 军官不语, 牵儿去。 日将某亲鞫之, 儿慷慨陈曰: 「汝等以予为何如人乎? 实言之, 予非乞儿, 家甚富, 何至行乞, 所以丐者, 诳汝等耳。 幸天从吾愿, 竟得入汝营中。 予预蓄泻药甚多, 汝等所饮所食, 俱经予手。 予为国杀敌, 早拼一死。 所恨者, 药屑犹余, 未杀尽汝等耳, 予言尽于此。 」询其姓名籍贯及布无唆使, 儿大笑曰:「汝等真庸夫, 何问为?予无名, 旅顺一丐儿也。 」固诘之, 勃鱼怒曰: 「杀则杀耳, 呶呶不休, 殊惹人厌。 」日将令部下锢禁之, 徐探其实。 儿乘人不意, 以首撞柱而死。 事后数年, 渐有人谓儿为旅顺某富商之幼子,愤日人横暴,背父母出此。不吐姓字者,实恐株连父母也。

  邱逢甲谋保台湾邱逢甲,台湾人,字仙根。躯魁梧。幼负大志,于书靡所不读.未几,举于乡,旋举进士,授主事。光绪甲午台湾兵事之初起也,逢甲忧之,日集乡民训练,备战守,涕泣而语之曰:「吾台孤悬海外,去朝廷远,朝廷之爱吾台,曷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