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夹道饯筵,拥挤不绝,以致发配三日尚未出京。仁宗震怒,立召刑部各堂官斥以所司何事,各堂官噤无以对,磕头出,即联骑入署,立传各司官诘之,司官亦皆茫然。时陈方上堂,堂官厉色曰:「汝于某日当月乎?」曰:「然。」曰:「刘秃之事发矣,尚不知乎?」曰:「顷适知之,但咎在顺天府衙门,与本部何干?与当月者又何干?某日刘秃出禁,司官即于是日亲身押交顺天府衙门,并立取本日收到印文为据,尚何惧乎?」因就怀中出一纸上呈,堂官皆冁然曰:「是不难覆奏矣。」事遂解。

  汪守和言动遵古礼乐平汪宗伯守和性谨,言动悉遵礼法,每食必置菜羹于坐隅,以祭先代,始为饮食之人揖,然后坐。

  商景G不泄禁中事太医院院判商景G,山阴人,文毅公十世孙.工医学,多奇效。性直戆,抚诸弱弟甚友睦,所蓄医金尽为弟用,不较也。供奉大内数十年,不泄禁中事,有询之者,惟曰「圣躬万安」而已。有某太医性便佞,好与藩邸交接,立劾罢之,曰:「是人心术不纯,不可侍上左右。」仁宗嘉之,即赏加五品衔以示优宠。

  宣宗谨小慎微嘉庆庚辰七月二十五日,军机大臣拟遗诏,中有「高宗降生避暑山庄」之语.越月余,宣宗检读实录,始知高宗实于康熙辛卯八月十三日诞生于雍和宫邸,而《高宗御制诗》凡言降生雍和宫者,三见集中,因传旨诘问。枢臣回奏称:「《仁宗御制诗》初集第十四卷、第六卷诗注,均载纯皇帝以辛卯岁诞生于山庄都福之庭。」上责其巧辨,谕云:「朕恭绎皇考诗内语意,系泛言山庄为都福之庭,并无诞降山庄之句,当日拟注臣工误会诗意,且皇祖诗集久经颁行,不得诿为未读.」遂降旨,托津、戴均元退出军机,与卢荫溥、文孚均镌级有差。时宣宗临御甫匝月,盖谨小慎微,迩言必察,殆睿性天成也。

  汤文端自咎失时萧山汤文端公金钊,每遇奏事日前一夕,宿澄怀园,必静数更筹,频问晷刻,偶假寐,辄萑黄鹱,自咎失时.某章京虑诗已经御览仪征阮文达公元以云贵总督拜体仁阁大学士,入军机,尝奉派充阅卷大臣。某年,偶见一卷甚佳,而诗末句仅四字,漏写所押之韵,文达曰:「此必用某韵无疑。」取军机章京某之笔拟为补填,某曰:「中堂勿尔!安知此卷不先经御览乎?」文达悟,掷笔,以原卷进.迨召见诸阅卷者,即问曰:「诗有书四字者,见之乎?」对曰:「见之。」复问曰:「取否?」对曰:「未取。」乃复及他语.既退,文达揖某曰:「非子,吾此时已交刑部矣。」 「 凡阅卷,须写取不取及名次黄签,故必由阅卷之军机大臣带章京一人进内供役。」

  曹文正谨慎曹文正公振镛在官日,每奏事,手捧黄匣,必高于顶。屡典春官,终日危坐堂皇,尽心衡校。朝房待漏,坐而假寐,默诵经书,数十年如一日。

  于次棠重视名器于次棠中丞荫霖崇朴实,重理学.任皖藩时,与巡抚福少农中丞润积不相能,抚署戈什哈皆有翎顶奖札,每见客时,侍立者皆煌煌然,于以名器所系,面斥之。

  沈文肃拘绳尺侯官沈文肃公葆桢综理微密,晚年尤拘绳尺,即拆松沪铁路事而言,宜世人之诮其迂谨也。督两江时,适英人创淤沪铁路成,文肃承朝命,以巨金购得,或劝仍置原处以便途人,文肃怫然,决意拆之。

  朝仪以醇王而肃德宗夙恨近支宗室不求学,日肆游惰,常戒勉醇王留意政治,故每值经筵听讲时,王常侍侧。王颇正直,惟懦弱不能断,且口稍吃,语言不甚晰,然遇事必循轨范,拘于小节。

  王初入军机时,对于庆王世续颇恭谨,朝仪亦因以整肃.先是,上未升殿时,王公大臣皆先集朝房,人声喧杂.朝房仅有破棹椅,无褥垫.洎王至,则各依顺序而入内。时上未至,王即鹄立屏气以待,余则非至口号传出不整肃. 「 口号者,即上将入坐,先有内监以口吹哨也。」 上有祭事,各城皆开正门,护从王公候上过,亦随之而出,王则必由偏门.其读书贵傺堂时,策骑往来,固无护卫也。及宣统帝立,奉隆裕后懿旨,为监国摄政王。

  王蕴斋夫人迂谨两淮草堰场大使王蕴斋之夫人,性拘执,以为夫妇相见如宾之盛,不可使古人专美,遂与其夫旦夕相与,如外宾酬酢。既生二子,即以男女居室为至秽而又足戕生也,年三十,即与夫分室居。晨起,子妇侍栉沐,妆竟,至中堂,俟夫盥洗,分庭坐,子若妇侍两侧,俟仆媪进茗,进早餐对食讫,率子若妇送其夫出前厅治事,及中门而返。薄暮,夫事竣而入,则率子若妇迎于庭,复偶坐,几设灯二,进茗,子若妇侍如故,相慰劳,进晚餐,餐毕论家事,约二鼓,语夫曰:「昼治公,劳矣,宜早将息。」夫必曰:「时未晏,可略谈。」少选,亲执灯,送夫至寝室,稍坐,夫起,送之归寝,子若妇均随侍焉,乃训以家事。久之,令子若妇去而后卧,常年如一日。夫苦之,遂以同室居、置少妾、吸鸦片三事请,听择其一,乃仅许以吸鸦片焉。

  其子与妇亦异室居,监之严,以为男女配偶,为宗嗣计,既得子而仍同室居,男有碍于学,女有碍于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