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兔儿。九霄闻之,反身即去。是日九霄应唱之堂会戏,竟排而未唱。遣人往催,则语来人曰:「想九霄为供奉王爷之人,非尔等穷措大之玩具。」会馆中人竟无如之何。未几,龚竟为御史所劾,去官。文芸阁学士亦以其骄而恶之,尝詈之为忘八旦,闻者谓此语可为想九霄三字之的对。其后竟以弄权纳贿,怙恶纵淫,奉旨拿办,忘八旦三字不意成为考语矣。

  宝珊秀美天成

  光绪中叶,京伶颜色最丽者,有宝珊,秀美天成,扮《卖饽饽》、《拾玉镯》等剧,唱做不必甚工,而能使人目注神痴,其丽可想。每出入园市,随而环视者如蜂屯,如蚁聚。后得故旧提携,改节读书,为人记室以终。

  朱素云美秀而文

  朱素云美秀而文,工书善歌。光绪甲申以前,犹未露头角也。然李莼客侍御慈铭识之于前,樊云门方伯增祥眷之于后,而尤为陈小亭所昵。小亭,户部书吏子,家饶于财,昵素云最早,饮食宴处,悉在其家者十年。素云性挥霍,皆小亭所供,既竭其藏金,复售屋得三四十万金以继之。

  谢宝琨放意怠工

  谢宝琨唱老旦,喉调尚佳,入内廷供奉,孝钦后闻而赏之,遂膺每剧二金之赐。 「 内廷赏赉有等,以次递加。」 谢以初唱即获慈赉,荣而自骄,放意怠工,唱日以退,甚至有走板失调之弊。再入内廷,遂被逐。

  四十花门最多

  四十者,京师四喜班有名之武旦也,传枪转棒,花门最多,如唱《蟠桃会》、《嘉兴府》等剧,或多人互掷齐,或一人单转双弄,奇而不乱,紧而不乖,金鼓和鸣,使人目炫。掷一类,戏中谓之传家伙;转弄一类,戏中谓之捻鞭,非水到渠成者不办,手目偶疏,便虞闪失,场面一失,全节俱隳矣,而四十独无之。

  余庄儿色艺均备

  京师武旦,自四十以后,效颦者多,卒不能至,惟余庄儿技与相埒。庄面整意侈,善歌,且工技击,矫矫不t,士大夫好与往还,颇负时誉。自编新戏多种,以《十粒金丹》为最。庄扮十三妹,挺然有女丈夫风,奇技侠情,见者心醉。其于传弄各式,亦精熟圆紧,为武旦中色艺均备之材。光绪朝,供奉内廷,德宗颇赏之。一日,在大内演《十粒金丹》毕,未解妆,德宗召至内殿,携手顾隆裕后曰:「此子可称文武全才。」隆裕以其近御坐,大怒,将诉之孝钦后。上惧,乃以庄所佩倭刀为真者,将律以御前持械罪,挥之出,曰:「送刑部。」庄遂贿部吏,报病故,不敢复出, 「 京中谓之报黑人。」 埋头燕市,近二十年。至宣统时,乃稍稍与人晋接焉。

  两阵风翻转凌踔

  两阵风,不知何许人,由秦腔改入徽班之武旦也。其柔术精绝,翻转凌踔,倒行旋舞,种种新式,均非常人所能。与武丑张黑演《卖艺》,各奏所能,皆矫然不落恒径。

  何桂山有铁喉之目

  何桂山,即何九,净之名角,有铁喉之目。曾与程长庚配戏,长庚亦服之。其喉之高响宽洪,罕与伦比,随用随至,从无一时音闭或唱久稍疲者。惟其人为登徒一流,男女色靡不笃好。每日演剧毕,即挟资为冶游,或与同班旦贴之流,相期于南下洼之芦中以卜昼。俗称伶与伶相偶者谓之同单。单者,北人呼衾之谓也。桂山之同单,多至不可纪数,有财则散之,无则取诸其偶,人以其诚直,多乐就之。性又好酒,靡日不醉,酒色戕伐至甚,而喉固不失其佳。至老,其好不衰,而其唱亦不衰,异材也。

  桂山之演剧,不落恒蹊,而天性躁急,每日兴至则入园,入园即扮演而出,或时已晏而压僮硬晃荣,时或早而头三出亦不为辱,持钱而去,每不知所之。

  其唱纯取中声,无一字一句不在至响极高之域,虽园广数亩,楼高数仞,座客仰而静听,虽至远者,亦如觌面促膝,声声如在左右,每一放响,诚有贯耳如雷者。惟唱之迟早,难以预定,闻名而来者,午饭稍延,及到园而已去矣。何本昆曲能手,后以乐工配角不备,佳剧亦不能多,惟《钟馗嫁妹》、《五鬼闹判》等,为都人所笃嗜。前场随手及各b斗虎 「 戏界谓赤身朱裤,专打b斗之下把,每戏或四或八者,谓之b斗虎。」 经其教演,尚流传未绝,且此两剧皆他人所断不能为者,桂山死,遂成绝调矣。

  李牧子为净界大家

  李牧子,京伶净界中之革命大家也,自李出而黑头之唱一变。其唱以鼻音正音兼用,花腔最多,峭拔铿锵,颇足娱耳,如《天水关》中姜维一段,《御果园》中敬德一段,皆燕市人人所效慕者。然学之不善,辄陷为轻薄子,花腔过多,必至无腔,滑调过多,转不成调,故自李之后,即谓净界无人亦无不可。

  钱宝o唱做并佳

  钱宝o以鼻音胜,尤能一啸震人, 「 剧中谓之哇呀。」 直如海浪簸舟,人身为之起落者再,声巨至此,疑古人啸旨不外是矣。其唱以兼戏谑者为最佳,正唱如《沙陀国》、《取洛阳》,兼谑者如《白虎帐》 「 即《斩子》。」 中之焦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