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妇人,昏夜所用,故反言旦。末本用以开场,故反言末。净本大污不洁,故反言净。外充院子,日常在内,故反言外。丑皆街猾,鸡鸣不起,故反言丑。此说亦自有致,然非本义。其本义盖皆以人色分定其名,间以标志符号,特伶人粗伧,识字无多,始而减笔,继而误写,久之一种流传,遂为专门之名词,明知其误而不可改矣。譬如外,员外也。生,生员也。末,末将也。副,副帅也。小旦,小姐也,先去女旁,后又改且为旦,但图省笔而已。丑,丑之代音字也。净,须净面而后缋,方能着彩,此符号标志也。贴,须贴花钿也,亦符号标志,言与旦之素装不同也。杂,杂色也。九种名称,此为确解。

  京剧角色之名称,曰生、旦、净、丑。汉剧则别为一末、二净、三生、四旦、五丑、六外、七小、八贴、九夫、十杂十行。末即京剧之白须生,净即京剧之大面。 「 大面之名,见于《乐府杂录》云:「大面出于北齐兰陵王长恭,才武而貌美,常着假面以对敌,击周师勇冠三军,齐人壮之,为此舞以效其指麾击刺之容,谓之《兰陵王入阵曲》。」」 而汉剧分净为红净、黑净、粉净,红净如姜维,李克用,黑净如高旺、包文正,粉净如姚期、曹操等是也。生即黑须生,旦即青衣,外即做工老生及文武老生,贴即花衫,夫即老旦,杂即武二花,丑则京、汉文武皆同。

  二黄各剧,以正生为多,故正生为二黄之中坚,其它皆副材也。亚于正生者惟武生,则以工架为能事。

  武旦分三派,一专讲技击,一专尚柔术,一专讲排面。

  花旦派别最多,大抵不出闺门旦、 「 即青衣旦。」 顽笑旦、刀马旦、 「 与武旦微别。」 粉旦数种,而以口齿犀利、情态逼真为贵则一。

  京班分青衣旦为二派,一为二黄花旦,一为梆子花旦,各以一人专习,无兼唱者。二黄花旦则口齿须锋利,梆子花旦之唱工尤须以京艳取胜,令人有百回不厌之能力而后可。

  花旦须得喜怒哀急四字诀,二黄花旦有喜字怒字,而无哀字急字,如《双沙河》、《破洪州》等戏,四字不能得一字,《鸿鸾喜》、《马上缘》等戏,仅占一喜字,尚不能痛快淋漓,《探亲相骂》、《乌龙院》等戏,仅占一怒字,均不能令阅者夺目。梆子花旦如《新安驿》、《胡蝶梦》、《红梅阁》、《烈女传》、《日月图》等戏,则兼四者而有之。余如《梵王宫》、《真珍珠》、《拾玉镯》等戏,但缺一怒字,而唱工亦至可听。要之,态度须深沉,装饰贵素净,大雅不凡,无儿女气者,斯为上品。

  俗呼旦脚曰包头者,盖昔年伶人皆戴网子,故曰包头。晚近则梳水头,与妇女无异,乃犹袭包头之名,诚哉觚不觚矣。

  京旦之饰小脚者,昔时不过数出,举止每多瑟缩。自魏长生擅名而后,无不以小脚登场,足挑目动,在在关情,其媚人之状,若晋侯之梦与楚子搏焉。

  丑角以优孟、曼倩为先声,开幕最早,伶界以此为最贵,无论扮唱与否,均可任情谈笑,随意起坐,不为格律所拘,相传唐明皇曾为之。至本朝,高宗亦尝扮此,故人人尊视,异乎其俦。此角以利口为长,而真有学力者,究以台步技术并优者为上。昆曲无论矣,若在皮黄,则以能唱《t英会》中之蒋干,《吊金龟》中之张益,有白有唱,谐正兼行者为首选。

  戏园中有跑龙套者,其品格甚低,而其为用则甚大。每逢要角登场,此辈必全数出台,或执旗群埃或@班助威,实戏场中不可少之附属品也。

  伶界有所谓戏包袱者,言无所不能,若衣包然,生旦净末之装,悉可收贮,故以包袱名,殆随取皆是也。伶界亦颇重之,班中亦不可少。盖拾遗补阙,若医门败鼓之兼收;问字传声,作野寺闲钟之待叩。先辈之仪型在目,虽不能效而能言;剧场之词句填胸,虽不可歌而可风。其人或本名伶,或原杂外,非废于病,即限于天,穷老可怜,令其饮啜于此,亦梨园养老之不可无者也。

  燕舞环歌,女伶远祖,近三百年,当以陈圆圆为第一。圆圆为李自成唱昆曲,李不胜其柔细,而自唱秦腔,殿下皆呼万岁。以是知其善于扮唱,非妓实伶,不仅能琵琶工小调已也。传者谓其色甲天下之色,声甲天下之声,一侍明思宗,再侍李自成,三侍吴三桂。三桂因圆圆冲冠一怒,乃出关借兵,其人有关世变,实非常人可比。外此则顾眉楼扮《燕子笺》一剧,亦举国若狂。李丽贞教其女香君学歌,苏昆生辈复为之按腔谱节,遂亦名盖南都,声动朝列矣。

  女伶之以生、净、丑、外、末诸角著者,虽不乏人,然终不若旦之易于出色当行,殆限于天禀也。且若辈唱曲,以童声为贵,教者防护甚密,若与人通,则歌喉不复圆润,发口转吭,便已知之。

  京师旧无女伶,光、宣间始有之,固不若天津、奉天、武昌、上海之久着也。

  台湾之梨园子弟,垂髫即穴耳,傅粉施朱,俨如女子。

  伶之派别

  伶人初无所谓派别也,自程长庚出,人皆奉为圭臬,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