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身分抬高,至于如此,惭愧之不暇,又何暇怨我乎?」

  舒超铎劾杜赖直恪公舒超铎,历任西安、凉州、安西、黑龙江诸将军,高宗笃任之,尝曰:「满洲世族未忘旧习者,惟某一人。」性直笃,在西安时,前将军杜赖贪鄙,屡侵粮饷,至自制饼饵,令军士重价购之,舒至三日,立劾之。金矿事发,牵连数百人,狱未决,命释之。僚属有请者则曰:「金矿窄不容足,安容数百人?盗者必获重宝以远扬,奚累及无辜为。」后盗果获于他境。

  魁伦劾伍拉纳制府魁伦完颜氏,性勇,授福建将军。喜声伎,尝夜宿狭巷,为制府伍拉纳所觉,欲劾之。伍固贪吏,纳属员贿,动u千百,不纳者,锁锢逼勒。又受海盗贿,不捕缉,本虎门外盗艇云集。魁慨然曰:「伍公以封疆大吏,举止同盗贼,不知愧悔,反欲劾人耶!」乃抗疏劾伍之贪纵,共闽省库藏亏绌事,高宗大怒,置伍于法,以魁代。

  钱澧劾国泰昆明钱南园通政澧为御史时,劾东抚国泰。时刘文清公偕和|奉高宗命往山东讯鞫,并谕御史同讯。方谳狱日,国泰忽起立,骂御史曰:「汝何物?敢劾我耶!」文清大怒曰:「御史奉诏治汝,汝敢骂天使耶!」立命隶人披其颊.国泰惧而伏,|遂不敢曲芘。狱上,国泰伏诛.初,钱将奏国泰事,诣所善翰林邵南江曰:「家有事,需钱十千,可惜乎?」邵曰:「钱可移用,将何事也,盍告我乎?」钱曰:「子勿问何事,有事欲用此钱,当于吾子取之。」越三日而弹章宣矣。时国泰声势方盛,人皆为之危,幸高宗察其忠直,得擢通政司副使。邵于是叩之曰:「子前告我需钱十千,岂为此事耶?」曰:「然。吾自度劾国泰,必受严谴戍边,故预备资用耳。」邵曰:「若果有此行,十千钱亦不济事。」曰:「吾性喜食牛肉,在道可不用叽樱以五千钱市牛肉,日啖此,可无饥。其余钱,吾自负之,得达戍所,足矣。」

  钱澧劾和|钱南园既补通政司副使,复以事镌级,再补官言。时和|擅权,直庐自立私寓,钱劾之,谓:「国家所以设立衙署,盖欲诸臣共集一堂,互相商n,佞者既明目共视,难以挟私;贤者亦集思广益,以济其事。今和|妄立私寓,不与诸大臣同堂办事,而命诸司员传语其间.即有私弊,诸臣不能共知;虽欲参议,无由而得,恐启揽权之渐,请皇上命|拆毁其寓,遇事公同办理,无得私自处判。」疏入,命钱入军机之监之。逾年,钱暴卒,上大恸.曹锡宝劾和|和|在政府时,上海曹剑亭侍御锡宝上书论劾,同朝多咋舌者。侍御至热河待罪,高宗召入,谕之曰:「尔读书人,不读《易》欤?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侍御叩头流涕而出。

  钱澧劾毕沅乾隆末,甘肃冒振一案,侵蚀公私款项至数百万,事发,总督司道以下伏者数十人。时毕沅方抚陕,具知其事,然以勒尔谨、王望皆和|死党,毕亦奔走和门者,故明知之而不敢言。钱南园待御乃上疏劾之,略云「勒尔谨、王望、王廷赞虽已分别伏法,而现任陕西巡抚毕沅,前曾奉命署理督篆,以陕甘接壤,折捐冒振,瞻徇前任,畏避远嫌,明知积弊已深,不欲抉之自我,宁且隐忍以负朝廷,实非大臣居心之道,其罪较之捏结各员,尤觉有增无减.敬请敕下部臣,将毕沅比照诸人严加议处,以昭宪典之平。而各省督抚大吏,益知所警惕,不敢习为瞻徇,久致养痈」云云。疏上,毕终以有奥援故,竟免议处。

  某侍卫谲谏游畋高宗晚岁,恣意游畋,特建避暑山庄于热河。一日,游至苍石,四顾茂林修竹,绿草如茵,清风习习,几不知监暑之至矣。顾谓某侍卫武员曰:「此间气候温淑,大胜京都,洵无愧避暑山庄也。」侍卫对曰:「诚是。此陛下就宫内言耳,若外间城市极狭,房屋亦低,小民半多蜗处其中,且户灶衔接,炎暾之盛,十倍京师,故民间有谚日「皇帝之庄真避暑,百姓仍是热河也。」」高宗不怿,亟挥之使出。

  尹壮图遇事条奏尹阁学壮图,云南蒙化人,久任部曹,至内阁学士。时和|专擅于内,福文襄豪纵于外,督抚习为奢侈,库藏空虚,民业凋敝,尹上疏弹之,高宗为动容。和忌之,请即命尹驰驿,普察各省府库亏空,而令侍郎庆成监之。庆固贪酷,每至省会,不急盘查,而先游燕。尹惟终日枯坐馆舍,举动辄掣肘,待库藏揶移满数,然后启之,枰对初无亏绌.庆劾尹妄言,降主事。尹即告终养,当草疏夜,秉烛危坐,竟夕钞录。弟英图屡窥其户,尹笑曰:「汝不必代兄忧,余之头,早悬都市矣。汝代养老亲可也。」仁宗即位,召人都,温谕至再,加给事中衔。以亲老,命乘传归,复给奏折匣钥,命遇事条奏。久之,乃卒。

  嘉庆初年谏臣仁宗即位, 首下求言诏, 满洲广泰与广兴首先应之, 劾和|奸慝诸款, 实时伏法。 汉军蒋攸劾外省贪吏宜降革者, 李奉翰, 景安, 泰承恩诸人先后获罪。 瑚图灵阿为宜绵子, 陈关税盐务诸弊, 又请却贡献, 停捐纳. 仁和马履泰论鄂督景安畏缩偷安老师糜饷之罪, 安为之罢职, 又论湖北教匪奸民宜抚诸条, 上尽从之。 满洲继善虽为和所引, 无所依附。